風鈴島(二十二)(3 / 3)

還說我是魔教的人,我是妖怪養大的人,他就算眼睛長到腳底下也不會對我這樣的人有興趣!嗚哇——

說著,她又大哭起來。

還說我,就是個十三歲的小屁孩,他還沒有那麼變態去對我這種小孩子產生男女之情!嗚嗚嗚嗚——

這個倒是真的在理,他這個年紀的人,對一個十三歲小女孩產生那種思想,不是變態是什麼?

不過,她怎麼總感覺,南月回這不僅僅在拒絕鈴蘭,反而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湯杏甩了甩腦袋,自嘲道:湯杏你有什麼資格評判這些,你自己不過都是個不怎麼懂得感情的人,不然也不會當初沒有來得及搞清楚自己的心意,讓程君昱到死都不知道你也喜歡他。

湯杏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事兒不是她該管的,可她人都已經坐在這兒了,總還是提了兩句自己的想法。

鈴蘭,比起在這裏難過,你倒不如想想怎麼去克服他所說的這些困難。現在看來,你和他之前的問題,至少都是可以用言語表達出來的,那就說明還有拯救的可能啊。他覺得你年紀小,那你就等長大以後再說;他說你是妖怪養大的孩子,那你以後就證明給他看,就算陣營不同,但你心係的還是人類,你希望的是妖怪與人類可以和平共處。

鈴蘭不知不覺間,停止了抽泣,認真地聆聽起湯杏的話來。

直到湯杏知道,鈴蘭化悲憤為力量時,她才放心離開。

時間緊急,她又一次驅動了靈力鎖定了南月回所在處。

頻繁使用,她感到有些疲乏,來到南月回這兒時,撲鼻而來滿是酒味。

南月回坐在那棵書屋下,身旁擺了一圈酒壇,有的已經喝空顛倒,有的還滿滿載載地等待著他開封肆灌。

可南月回倒是完全沒有喝醉的跡象。

湯杏走了過去,抱起一壇子酒,打開,喝了口,被辣出眼淚。

我去,南月回你厲害,一個人喝了那麼多那麼辣的酒還沒醉啊?

南月回道:哈哈,在下遊走在諸多花叢間,喝過的烈酒比你走過的路還多,自是不在話下了。

湯杏道:可南公子此刻並不在花叢間,為何又喝起了烈酒?

南月回沒有回答她,又是仰頭灌了半壺酒。酒順著下顎一路滑到他的衣服裏,衣服都濕了大片。

因為,我需要讓自己,保持清醒。南月回緩緩地說著,目光悵然地望著前方,喝得越多,我的腦子,就越清醒。

湯杏凝著他,竟才第一次發現這個人原來有著那麼深的心思。

湯姑娘莫要在對我讀心了,有些事,你知也好,不知也罷,都改變不了我的想法和決定。

湯杏:

湯杏放下手中的酒壇,說道:我不會插手你的事,畢竟我早已是自顧不暇。隻是,沒想到月神琴仙,也有那麼瘋狂的時候。

南月回抬眸看了她眼,那眼神犀利而狠決,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可湯杏不驚訝,因為她知道南月回的想法。

我來找你,是來告訴你,你原本的計劃雖然被我搞砸了,但好在我現在給你補上了。這個時候,君昱應該已經和周公下了好幾盤棋了,你去解咒,應該不至於在會被砸琴。

南月回眉梢一顫,道:解咒曲,至少要持續三日。

湯杏:我知。

可後日,或許那些道門仙家就會抵達風鈴島。

所以你才要將穀梁君昱搞安分不是?至於擋住那些人,交給我不就行了?湯杏道,我想,李先生應該也會盡快趕來拖時間的。

南月回:湯姑娘,在下還真是無法安心將這擔子拜托於你啊。湯姑娘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在下確實不算清楚,但在下的靈感也不算是擺設,所感應到湯姑娘的靈力,似乎

湯杏頓了頓,她確實漏了這一點。

南月回和李簌都是仙門中的佼佼者,她靈力的變化又怎會毫無察覺。

你擔心那麼多作甚,就算我靈力有所耗損,但怎麼說我也是鬼差,這恢複起來可比你們人來快得多。況且,就算是現在的我,想要對付南公子和李先生這樣的人很是天方夜譚,但對付一些普通的修道者,還是不在話下的。種族優勢,懂吧?

南月回噗嗤一聲笑出來,心情大好,又是大酌了一壇酒,好一個種族優勢。湯姑娘這般提起,我倒是想著,等這一遭過了以後,我便去妖怪的地界玩玩,說不定會發現很多有趣的事。

湯杏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南月回道:湯姑娘倒是個少有的懂我之人呢~

湯杏道:生命無常,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死了,到了那時,才發現這一輩子比起碌碌為為,更可怕的是過得很沒意思,從未恣肆放縱過,那才不甚可惜。

南月回打趣道:湯姑娘所言,倒像是死過了的人呢。

湯杏不避諱地點頭:確實死過一次。

南月回握著酒壇的手頓了頓。

湯杏又道:不經曆死亡,又怎能成鬼差呢?

酒香縈繞,南月回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

之後的一天,湯杏便全心全意的躲在自己的屋子裏,翻看那兩本書籍,嚐試著各種方法,讓自己的靈力可以恢複一些。

但到底是失去了神識,又隻有一天的時間,根本不現實。可,到了這個節骨眼,湯杏也打算死馬當活馬醫了。

南月回則是又不知哪兒找來了把木琴,看著不如他原來慣用的那把,但月神琴仙就是厲害在即便不是自己的琴,上手也立刻可以用得得心應手,完全聽不出一分生疏與不和諧。

南月回在奏琴的時候就像是變了個人,安靜得與山河一體,旋律與空氣相糅合,像是自然中本就擁有的美好旋律。

他就這般端坐在穀梁君昱的屋外,彈奏了一天兩夜,未眠未休。

而這一次,鈴蘭也沒有再和上次那樣去打斷他找她的茬兒。鈴蘭雖然任性,但很多時候也算是懂大局的小丫頭,什麼時候有氣卻不該鬧,她也明白。

其實這幾天都還算平靜,可偏偏湯杏就是沒瞧見赫蘿,也不知這小家夥去哪兒了。

到了南月回延續演奏的第二日,他好似也沒一分的疲憊,甚至琴聲中的靈力比前一日更強盛了,還在穀梁君昱這附近一圈的鬆竹林搭建起了一層法陣。

這第二日,竟然平安的渡過了。

湯杏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按照止異說的行程,今天那些仙門道家還有藍玉的軍隊會抵達此處才是。

為此,湯杏整整一宿沒有睡著,翻來覆去,盡是在警惕四周的狀況。

結果,太陽東升,仍舊一片安詳。

可湯杏怎麼想都感覺不對勁,便決定去海岸邊瞧一瞧究竟。

可才剛一跨出屋子。

這一片碧空白雲,鳥語花香,猝然被一片漆黑吞沒,像是一隻巨大的鬼手,突然從海底張開,迅疾地一手握住了整座風鈴島。

抬頭,低眸,看不見自己的手,自己的腳,更是聽不見任何聲音,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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