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芾未接話,隻是默默地目光朝上,瞧了瞧自己根本不可能看得見的鹿角。
遲疑地看了看身旁氣急敗壞的鈴蘭,心中想了想,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在場者裏,如今狀況最糟糕的莫過於赫蘿。赫蘿因為解放封印收到的衝擊,早已遍體鱗傷,如今又和彥青正麵杠了好幾回合,饒是血厚如它,也已經開始進入體力透支的狀態。
彥青洞悉到他們這兒唯一可以算得上戰鬥力的赫蘿即將到達極限,便乘勝追擊,不給她們一絲喘息的機會,又朝著她們釋放了好幾個招式。
鈴蘭與鹿芾險險招架下來,將暫時無法抵禦彥青攻勢的赫蘿擋在身後。可這也不過是緩兵之計,鈴蘭鹿芾若真能與彥青匹敵,那彥青也枉為活了那麼久的墮神了。
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勢,很快鈴蘭與鹿芾就敗下陣來,此時,三者皆吃力地撫在地麵,強撐起透支的身體,不甘又無奈地望著彥青。
彥青其實狀況並不比他們好,可他對勝利的渴望與負傷堅持的意力卻是鈴蘭鹿芾遙不可及的。
而赫蘿身負所傷,若是放到常人早已斃命,可它還堅持著與彥青激鬥那麼久,這是讓彥青也為之感到佩服的。
彥青道:別白費力氣了,即便我現在卸了自己一條胳膊同你們三個再戰一回,你們依舊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鈴蘭對於他這種絕對的自信感到相當不爽,這種不爽的情緒甚至影響到她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脖子也因為方才不斷的纏鬥而劃傷的血痕。
傷口呈暗黑色,皮肉綻開,裂口外翻,血已經浸透了她脖子處的白色衣料,血卻依舊沒有停下的趨勢,一看便知傷口極深極疼。
可鈴蘭卻麵色無異,仿佛這傷口並不存在。
郭大器見此,都感到自己脖子一疼,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鹿芾這一停下來,便才聞到這血腥味,回頭便見到鈴蘭的傷患處,立刻焦急道:鈴蘭姑娘,你的脖子,你的脖子需要止血!
鈴蘭這才驚覺,自己脖子受了傷。
可她為何沒感到疼痛?
在妄月宮被逐劾當公主一樣養著的這些年,甚至快讓她忘記了曾經幼年時的苦難。
這毫無察覺的痛楚,方才讓她想起——她本就是個怪物一樣的‘人’。
如今,她已經怪物到連疼痛都不會察覺。
不過這是好事。
這樣,哪怕遍體鱗傷,也可以擰碎眼前這個混蛋的腦袋了呢。
此一想法一出,鈴蘭竟然低著頭笑了起來,這與她平時爽朗的笑聲渾然不同,像是從另一個陌生人口中傳出來的。
鈴蘭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猙獰的傷口,手上沾滿了自己的血。
血的味道,讓她感到異常得好聞
那廂,還守在青龍前的人裏,紛紛感覺到在遙遠的後方,似乎傳來一股強烈的邪氣。
湯杏驚道:是風鈴島傳來的邪氣!這也太倒黴了吧!眼前青龍之事迫在眉睫,後方又出現邪氣,腹背受敵!
穀梁君昱卻比湯杏更加敏銳的察覺到了,這股陌生的邪氣來自於
還未等到眾人說話,南月回卻已搶先一步不見了蹤影。
湯杏:南月回這是?
穀梁君昱與李簌對視片刻,相互點了點頭。李簌又看向徐上陵,徐上陵雖不知這邪氣主人是誰,但南月回瘋了一般得跑了,顯然與他有些關係。
既然他去了,便不需要他們其他人再多插手。
山薏與湯杏互看一眼,山薏疑惑地看著湯杏,湯杏迷茫地搖搖頭。
湯杏驚覺,她是這兒唯一的真神可如今她的靈力已經枯竭到無法辨認是誰了。
杏兒?
一如既往敏銳的穀梁君昱察覺她的異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
徐上陵道:無事便好,恐怕青龍
支撐不了多久了。
就像是約定好的一般,徐上陵心上剛剛說完這個念頭,青龍最後一絲神聖的氣息便徹底被九翼天龍的魔氣稀釋了。
刹那間,天地變色,原本的烏雲與金光竟同時散去,還給了世間一片光明。
將士們與各家修士們以為大戰已勝,一時之間興奮不已,開始歡呼起勝利。
可另一部分較為有道行的修士便察覺到這股異常,這股莫名的和諧,就像是
暴風雨前的寧靜。
喜悅不過眨眼間,藍天白雲的出現不過曇花一現。
轉瞬即逝的是海天一色,被突然爆出的黑洞扭曲!
而同一時間,南月回已經來到了風鈴島,可撲鼻而來的,除了大海的味道,便是血的味道。
他尋著邪氣趕來,看到的是遍體鱗傷,比方才與穀梁君昱相鬥時更是狼狽萬分的彥青。他渾身是血,整張臉已經被血浸染,若非通過靈力辨識,根本就無法認清此人是他。
而在他對麵,杵立著的小小身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鵝黃色的衣裙被血染得斑駁,隨著海風妖冶地飛揚。他看不見少女的臉,卻知道她在笑。
而她抬起的一隻手上,還握著一顆還在搏動的心髒。
後方,鹿芾和郭大器還有赫蘿皆是滿臉的震驚。
郭大器終還是不爭氣的給嚇暈了過去,倒在一旁的石頭上。
赫蘿則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鈴蘭大人剛剛是變成妖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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