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懷疑皇帝有些誇張,但四王子先前那番話,也或多或少給他們造成了點先入為主的印象,不禁開始犯嘀咕。
一行人坐在凳子上,旁邊還有一排排的侍衛盯著,感覺渾身不自在。
但是這些人中並不包括越千帆。
他聽完之後,沉思兩秒之後開口道:“也就是說,陛下那邊可能存在著幹擾血滴正確尋到王蠱的東西?”
要麼是王蠱,要麼是血脈。無論哪一個,都不是祁南所能承受的。
即使明知此事荒謬至極,祁南還是被氣的血壓直往天靈蓋上竄。
他冷笑著看著越千帆,道:“越千帆,你是在懷疑朕?”
沒有尊稱更沒有敬稱,足以看出他這會兒的生氣程度。
“陛下何必驚慌,孤又沒這麼說。”比起祁南的氣急敗壞,越千帆的態度倒跟之前並無不同。
祁南還想說什麼,突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
若真如他所想,僅憑這一條,他就能讓越千帆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
祁南覺得自己必須得想個萬全之法,既能證實越千帆的身份又問題,同時又不會牽連到自己。
想著,他原本十分抗拒的模樣,此時也軟了下去。
公孫燕不知道他怎麼回事,說著說著就歇菜了。
但她必須組織越千帆繼續下去。
其實看到這裏,她已經明白了越千帆的打算,對方也清楚她明白。
所以,這是場心理博弈,她若失敗,極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越是這個時候,公孫燕就越是冷靜。
她開口道:“陛下是攝政王從小看著長大的,反倒是這個四王子,全是他一麵之詞,甚至我們連他身份都無法確認,怎能輕信?”
“更何況他方才所言,幾乎可以稱得上荒誕。這血液就是血液,本宮從未聽說血液還會生出靈智,不知各位大人可曾聽聞?”
“不曾。”在這種時候,他們倒是異常團結。
這個回應給了公孫燕信心,她繼續說道:“本宮也從未信過這等謬論。既然此事從一開始便是個玩笑,你既打著南疆王子的旗號,本宮便當你是王子。”
“看在兩國友好的份上,本宮不與你計較戲耍我等之事,但在南國境內,此事也休要再提。”
這番話一出,越千帆都想給她點個讚。
看似退讓,實則從根本上否決這事存在的可能,再給四王子的身份和行事真實性打上一個問號,叫對方沒有底氣與她對立。
妙啊!
兩人眼神對視,都寫滿了勢在必得。
祁南正想著怎麼搞越千帆,看到這一幕,他當即坐不住了,出聲道:“母後言重了。”
“朕倒覺得,四王子所說王蠱之事極有可能是真。朕剛剛反思了下,對使者出手實屬不該,若真能幫四王子尋得國寶,也是兩國之幸。”
祁南知道自己說這話並不會讓大臣們覺得他出爾反爾,反倒剛好突顯肚量。
退一萬步來說,隻要能掰倒越千帆,那也是值得的。
果然,不管心中作何想法,這些大臣此時就扮演著捧哏的角色,齊聲道:“陛下大義,乃我南國之幸。”
越千帆也對這個走向始料未及,但他並不抗拒。
他們是開心了,但公孫燕這會兒肺已經快氣炸了。
你怎麼回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沒法跟祁南說什麼,隻能狠狠剜了他一眼?
收到她的眼神,祁南更是氣憤。
怎麼?稍微動一下你那老情人就舍不得了?他就是要拆散這對狗男女。
母子兩腦回路完全不再一個頻道上,但現實卻沒留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去通氣。
祁南開口,說了句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話。
他說:“南疆既然對血脈如此看重,那必然有著認親之法吧?”
四王子對他的意思不明就裏,但依舊點頭道:“有。”
“朕以為血祭之法的失敗,許是受到了某些不軌之人的阻攔。”
“如此,就更說明叛徒可能就在眾人之中,四王子不妨展露一番,讓我們也瞧瞧那叛徒的真麵目。”
此話一出,席間一片爭吵,都在勸他收回。
叫一個外國王子在本國大臣中尋找叛徒?不管真相如何,這話傳出去叫他們如何做人?
但祁南絲毫不為所動,他已經認定了越千帆的身份有貓膩,剛剛那滴血也沒經過他不是?絕對是他暗中使了手段。
越想,他越是確定,同時也更堅定自己的想法。
對於那些反對的大臣,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自然沒法拋卻成見。
但等他打倒越千帆的那一刻,他們會感激他的,會明白誰才是真的英明。
見他一意孤行,公孫燕氣的呼吸不暢,差點沒背過去。
越千帆也是一臉呆滯,祁南這是發什麼瘋?是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太舒坦,想要試試新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