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絕倒,蔣二嬸彎下身子,在沐菲耳邊悄悄的問道:“沐菲啊,他真的是你爹?怎麼,咳,看著不太像啊。”
她是想問,怎麼看著如此年輕,但人就在跟前,且喚了沐菲為女兒,她一個外人,怎好意思說的太直白。仔細看了看,眼睛倒是挺像的,都是狹長的媚眼,可,可沐菲的五官和蔣氏倒像個七七八八,那雙眼睛更似一個模子刻出來般,硬安在對麵男子的身上,不太合適啊。
“他是我爹。”沐菲一把抱住炎煜的胳膊,眼睛笑彎成月牙,甜滋滋的,那表情不似作假,是看到久別親人的狂喜。
汗呀,當然不像了,她十歲,他挺多十八歲,有相差八歲的父女嗎?
但她不能說呀,也不能任由在場的人細細的打量推敲,露餡了可不好。據她所知,這種與世隔絕的村落不僅思想落後,而且排外,從她和蔣氏在這裏生活了十年都無法遷到村子中居住便能看的出來。若讓他們知道炎煜和她非親生父女關係,肯定會亂棍將他們打出去的。荒郊野外,猛獸出沒,鐵定被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她可不想從將好不容易獲得的新生命給浪費掉。
“爹,咱們去看看她可好。”沐菲將炎煜的胳膊攬在懷裏抱的緊緊的,朝著小女孩倒地的位置呶呶嘴。
炎煜點點頭,任由沐菲抱著胳膊,心房的某一處這一瞬間變得柔軟,那種感傷的情緒仿若隨著輕風,靜靜的散去了。
女孩子七歲模樣,嘴角掛著血印,與炎煜衣服料子相似的布匹,粉色的羅裙上繡著斑斕的蝴蝶,絢爛的五彩花瓣四處散開,越發的襯托著那張小臉慘白無血色。印堂烏青,露在外麵的脖子浮現黑氣,胸口上印著黑色的血液,在落櫻粉色的衣裙上格外的顯眼。
沐菲瞳孔微縮,刀上有毒,一刀斃命,夠狠!
疑惑感也隨之傳來,這麼狠的歹人,為何殺她和蔣氏的時候不直接幹脆利落了揮刀,還有身邊這位,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她雖然沒有現代儀器能為他做詳細的檢查,也察覺到了他體內殘留的毒素,這是他失憶的最直接原因。
最令沐菲感到奇怪的是,“她”和蔣氏都斃命了,為何他能活下來?
村民們被沐菲轉移了注意力,再次聚攏過來,隻是無意間和他們父女保持了距離,中心地帶,留下他們父女還有地上躺著的屍體。
在看到女孩子的一刹那,沐菲感覺到炎煜的身體輕微顫抖,而後低不可聞的吐出兩個字:“妍妍。”再然後,那雙似嬰兒般純淨的眼眸有過茫然之色,隨後歸為平靜。
炎煜略微偏轉頭,湊近沐菲的耳邊,悄聲問:“女兒,她怎麼了?”
沐菲深深的看了炎煜一眼,蹲下身子,抬手想要去翻女孩子的眼瞼。
“別動!”
“別動,有毒。”
兩個聲音同時傳來,一個是身邊的炎煜,另一個,沐菲轉頭看去,隻見從人後鑽出來一個清秀的大男孩,他一把抓住沐菲若竹竿似得細胳膊,喘著粗氣重複道:“別動,有毒。”
蔣二嬸拍拍胸脯隻顧著順氣,嘴裏嚷嚷著:“哎呦,沐菲,死屍你也敢亂動,嚇死二嬸了。沐菲她爹,你也真是,也不知道護著點沐菲,小孩子好奇歸好奇,這碰了萬一沾染了邪氣,該如何是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