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誰是誰的夢中人?
安元誌在這天夜裏抱著袁威衝進雲霄關後,沒有找到向遠清,所有被他找到看袁威的大夫,都是衝他搖頭。安元誌隻看見這些大夫衝他搖頭,嘴巴不停地動著,隻是這些大夫在說些什麼,安元誌一句也聽不清。
最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向大人好像在南城城樓上。”
安元誌抱著袁威又到了雲霄關南城的城樓。
城樓上站著風家軍的兵將,沙鄴軍沒能衝到城下攻城,風家軍在這場大敗中,倒是沒有損兵折將,看起來兵將們還是盔明甲亮的樣子。
安元誌抱著袁威從城樓的這頭走到那頭,看著身邊這些人的臉,這些人裏沒有向遠清。
有風家軍的將軍想上前勸說安元誌,隻是看到安元誌失了魂魄一般的神情後,誰都沒有勇氣上前勸安元誌放下手裏抱著的人。
最後安元誌站在了城上望樓的雨簷下,茫然四顧,隻覺得到處都是人,卻偏偏那個能幫自己的人不在。
“去找衛國侯爺啊!”有將官衝城下大喊:“再這樣下去,安五少爺就真要出事了!”
“你再等我一下,”安元誌跟被他護在懷裏的袁威念叨著:“再等我一下。”
城樓上的人也看不清安元誌抱著的人是誰,他們隻能看見袁威低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在簷下燭光的映襯下,這隻手蒼白的可怕。
在等上官勇到的這段時間裏,城樓上的風家軍們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很多人這才發現,原來等待是一件這麼讓人痛苦的事。
上官勇帶著向遠清跑上城樓的時候,安元誌正準備抱著袁威下城樓。
“元誌!”上官勇大聲喊了安元誌一聲。
安元誌卻看著向遠清。
向遠清跟安元誌已是熟識,卻還是第一次看見安元誌這樣無助如同孩童的樣子。
“向,向大人?”安元誌衝向遠清發問道。
向遠清走到了安元誌的跟前,說:“五少爺,你讓我看看他。”
上官勇這時看不清安元誌抱著的人是誰,伸手要從安元誌的手中抱過這個人。
安元誌躲開了上官勇的手,隻是盯著向遠清道:“你幫我救他!”
向遠清忙勸安元誌道:“五少爺,你得把人放下,下官才好給他看診啊。”
安元誌抱著袁威半跪在了地上。
上官勇蹲下了身,大聲問道:“他是誰?”
安元誌自言自語:“他不能死。”
向遠清伸手把了一下袁威的脈,隻一下,就抬頭看向了安元誌。
安元誌看向遠清抬頭,就說:“你救他啊!”
向遠清看向了上官勇,搖了搖頭。
上官勇伸手把袁威埋在安元誌懷裏的頭轉向了自己,等上官勇看清這個人是袁威之後,上官勇張了張嘴,不敢相信地又盯著袁威看。
“侯,侯爺,”向遠清這時也認出這人是袁威來了,跟上官勇叫了起來,說:“這,這是袁威?!”
上官勇伸手去試袁威的鼻息,又不死心地去探袁威的頸脈。
安元誌呆呆地看了向遠清一會兒,看向遠清不動,安元誌衝向遠清喊了起來:“你怎麼不為他療傷呢?你救他啊!”
“五少爺,”向遠清輕輕喊了安元誌一聲。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啊,”安元誌慌忙之下口不擇言道:“你救他,你是大夫,你怎麼能不救人呢?!”
“五少爺,”向遠清在這種安元誌就要崩潰的時候,不敢跟安元誌說袁威已經去了,隻能是哄安元誌道:“你先把袁將軍放下來吧,這樣下官才好給袁將軍療傷啊。”
安元誌低頭看看袁威。
“五少爺,”向遠清說:“你這樣抱著袁將軍,袁將軍一定不舒服。”
安元誌將袁威放得平了一些,手卻還是抱著袁威不放,跟向遠清說:“現在你給他療傷。”
向遠清看著上官勇搖頭,安五少爺看起來是瘋了,這要怎麼辦?
安元誌看向遠清又搖頭,叫喊了起來,說:“他沒死,他的心口還熱著啊!”
向遠清難得一次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伸手摸了摸袁威的心口,是溫熱著,向遠清忙又去把袁威的脈。
“他沒事,對不對?”安元誌盯著向遠清問。
手下沒有脈膊的跳動,哪怕是輕微地顫動都沒有,向遠清歎了一口氣。
“怎麼樣了?”上官勇問向遠清。
向遠清又看一眼安元誌抵在袁威心口的手,跟上官勇小聲道:“五少爺這樣焐著袁將軍,所以袁將軍的身體才沒有涼透。”
上官勇看向了安元誌,在安元誌崩潰的時候,上官勇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痛苦,他摸一下安元誌抵在袁威心口上的手,這隻手冰冷沒有溫度,也不知道安元誌的這隻手冰冷成這樣,又是如何讓袁威的心口保持著溫熱的。
“你救,救他啊!”安元誌求向遠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