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定主意(2 / 2)

兩個小廝嚇得麵如土色,叫了聲:“杜管家。”急忙各自散開,掄著掃帚用力去刮地皮。

老六心裏不痛快,杜清元在杜益山麵前還算老實,可在他們這些兄弟麵前,卻常露出些輕蔑、不屑,瞧不起的樣子。他們幫杜益山擴展商路,在海上出生入死,拚了命才能拿下如今這條海上商道。杜益山能迅速成為廣寧府的新貴,他們這些兄弟不說有功勞,總算有幾分苦勞,杜益山對老六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說話辦事從來都是商量著來。可到了這位杜清元杜管家這裏,他們這些人就變得像犄角旮旯裏討人厭的耗子一樣,一見麵就是一個白眼,好像他們貪了杜家多少好處似的。

老六不像韋重彥,什麼事都掛在臉上,他這人別看其貌不揚,卻心思縝密,走一步算三步,深得杜益山的真傳。

當下不露聲色,臉上笑嗬嗬的,和杜清元打招呼:“杜管家,忙呐!”

杜清元哼笑一聲,連眼皮子都不撩開,“不忙。我們這些人常年在府裏混,連大門都難出,哪像幾位軍爺,能陪著少爺在廣寧府裏進進出出,見的都是知府那樣的大人物,您幾位那才叫忙呢!”

老六一笑,敢情是吃這個醋呢。

自從杜清元在杜益山麵前撂了一回挑子,杜益山對他就有些不待見,府裏的事務雖然還讓杜清元管著,但是遇到大宗支出,卻都要他報與杜益山批示才能兌牌子領錢,這點讓杜清元大為不滿,不僅是因為他從中少拿了許多抽頭,還因為杜益山對他不再信任,讓他覺得顏麵掃地。

杜清元恨得要命,尤其是對韋重彥和老六等人,自打這夥人來了,杜益山就不再信他,而是把這夥從軍中帶來的兵痞擺在了他頭頂上。他氣不順,看韋重彥等人更加不順眼,暗自發誓,一定要給這夥人點顏色看看,最好將他們趕出杜府,讓杜益山重新重用於他。

老六打個哈哈,不與杜清元鬥口,繞過他就往書房走,想去找韋重彥,剛到月亮門洞,杜清元叫住老六,問道:“候爺幾日不回家,是去了哪裏?”

老六轉了轉眼珠,方雲宣的事不能說,起碼在不知道杜益山的意思之前,是不能對外人說的。

“港口有些麻煩,候爺得親自過去坐鎮,這幾天他都在碼頭上,怎麼,杜管家有事?”

杜清元冷笑一聲,昨天他才派人去港口找過,杜益山根本不在,老六睜著眼說瞎話,也不知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杜益山刻意交待的。

人就是這樣,疑心生暗鬼,往往簡單的事也能想複雜了,何況還是兩邊都有猜忌的人,越說得多就越往歪處想,最後事情隻會往更壞的地方發展。

杜清元也不揭穿,指了指後宅的方向,說道:“是許姨奶奶有要事與候爺商量,煩請馮軍爺給候爺帶個話,請候爺速速回家。”

老六的嘴能哄死人,熱熱鬧鬧地答應下來,說一定把話帶到。

杜清元也不多話,白眼珠轉了一圈,黑眼仁也沒轉到老六身上,大白眼一翻,低頭整了整衣擺,咳了一聲,轉頭走了。

此時韋重彥也找齊了東西,出來時一眼看見杜清元的背影,不由奇怪,問老六道:“他找你?”

老六撲嗤一笑,“他找我做什麼,我兜裏一個大子沒有,他瞧見我也不親切。”

一句話把韋重彥也逗笑了,兩個人出了杜府,坐船離開杜家莊,回食錦樓。

路上老六把杜清元的話說了,韋重彥更是納悶,“許姨奶奶這兩個月都挺安靜,這是又出什麼妖蛾子,這樣急火火的找候爺,連這幾日都等不了?”

老六也猜不透,到了食錦樓與杜益山一說,杜益山也想不出會是何事。不過有一點倒是清楚的,她找自己絕沒有好事。

杜益山覺得頭疼,杜府裏人口算是簡單,他回來才幾個月的光景,府裏就鬧得烏煙瘴氣,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鬧得那叫一個花哨好看,戲本兒天天都不帶重樣兒的,暗地裏做下的勾當看得人脊背生寒。在這樣的家裏,別說溫情,那一個一個的,真是好像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為了利益和家產,許姨娘等人恐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杜益山望著床榻上沉睡未醒的方雲宣,心中打定主意。如今生意上了軌道,山莊也建得差不多了,再過些日子,等方雲宣身子好些,他就表明心意,接他們父子一塊到新建的山莊居住,留下老宅子,讓那幫人隨便折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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