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方雲宣越是冷靜,他笑著點頭,答道:“多謝杜將軍美意。”
杜益山心中詫異,看方雲宣的樣子並不是不為所動,他明明是喜悅的,感動的,可為什麼說出話來,卻是這麼一副冷淡的樣子。
不由問道:“你不信我說的話?我可以指天明誓!若此生有負於你,我……”
方雲宣急忙攔他,苦笑搖頭:“方某何德何能?今日能得將軍這一句話,已是此生無憾。相伴一生這樣的話,還請將軍不要再提。”
杜益山急道:“為什麼?我想與心愛之人相伴一生,有什麼錯?”
方雲宣抬起頭,望著幽黑的夾道,輕輕歎了口氣,“請問將軍,想怎麼與我相伴一生?是讓我以男寵的身份入你的將軍府呢,還是要我一輩子無名無分,被你養在哪處偏僻所在,終日不見外人,等你娶妻生子後,日夜守在窗前,盼著你能抽空來看我一眼?”
方雲宣不相信杜益山不會娶妻,這個時代不允許,他的家族也不會允許。現代社會尚不能寬容對待的事情,方雲宣實在不相信在這個封建王朝裏就能達成所願。
他何嚐不想與心愛之人雙宿雙棲,可杜益山的身份太特殊,皇帝又時常盯著他的一言一行,沒事還要生事呢,何況是要給人遞現成的口舌。他真要答應了,杜益山定會受人詬病,起碼也會被人說私德有虧。方雲宣不想變成害人的禍端。
杜益山默默瞧著方雲宣,問他:“說完了?”
方雲宣剛要點頭,杜益山已伏下身來,吻上了他的嘴唇。
杜益山心中惱恨,他氣方雲宣竟如此看他。連男寵都說出來了,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竟是這樣隨意放浪的人?
刻意加大了力氣,在方雲宣的唇上啃咬吸吮,破開唇瓣,輕輕舔舐,唇齒相依,兩人都有些動情,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也似乎隨著這一吻漸漸消散。
“我說要相伴一生,自然會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什麼男寵、娶妻,以後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杜益山恨恨出聲,語調裏還有些未及褪淨的沙啞。
方雲宣渾身都軟了,扶著牆壁,罵杜益山混蛋。
“虧你下得去嘴!”
杜益山又笑起來,抬手點了點方雲宣的臉頰,“你現在才知道你長得醜?平時看你自信驕傲,我還當你以為自己長得天資國色呢。”
說著又笑道:“你怕我下不去嘴,那以後都換你來,我雙眼一閉,隻等你來親我。我這副俊俏模樣,你總不會說‘下不了嘴’吧?”
方雲宣又羞又氣,他雖沒與人歡好過,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怎麼也要比個古代人多吧,如此竟然被人調戲了,真真是火大。
剛才的煩惱被衝淡了許多,方雲宣也不再別扭,大膽直言,“若你真能給我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哪怕要我隨你一起上刀山火海,我也心甘情願。”
杜益山又笑:“哪個要你去刀山火海了?心愛之人當然是要放在心坎上疼惜的,你隻管安心等著,等我上門提親,當著天下人的麵娶你進我的歸雲山莊做少夫人!”
方雲宣似信非信,這話說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且不說曆來沒有先例,就隻是人言可畏這一點,他就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試想如果你的親戚、朋友,甚至是街坊鄰居,都來指責你特立獨行,與常人背道而馳時,有幾個人能頂得住這份壓力而不改初衷呢。
方雲宣不知道杜益山有什麼打算,隻是看他胸有成竹,似乎心裏早有了主意,便也不再自尋煩惱惱,隻安心享受眼前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甜蜜。
杜益山追問方雲宣對他是怎麼想的,方雲宣又別扭起來,怎麼也說不出口,憋了一陣兒,故意加快腳步,轉身一溜煙似的逃出了夾道。
杜益山好笑起來,追了上去,幾番逼問,終於從方雲宣口中得了一句“喜歡”。
杜益山高興不已,他可以為方雲宣舍棄一切,隻要他們兩個心意相通,一切的難題他都能想法子解決。娶男妻這事雖然困難,但也不是做不到的,隻要細細籌劃,事情一定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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