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了遞給小童,小童早就眼巴巴的瞧著,烤鬆茸的香味一陣一陣的往他的鼻子眼裏鑽。
迫不及待的接過去,把鬆茸扔進嘴裏,嚼了兩嚼,小童眯起來眼睛,舍不得咽,隻含在嘴裏,叫道:“真好吃!比我娘做的好吃多了。哥哥我還要!”
方雲宣又烤了幾片遞給他,吹了吹,“慢點吃,別燙著。”一麵又把剩下的鬆茸都烤了,分給杜益山和幾個士兵吃。
麵對美食,眾人卻都有些食不下咽。鬆茸的味道是好,隻可惜實在口幹。
他們這些人每天喝水都有定量,杜益山與普通士兵一樣,每人每天都隻有一個杯底的水潤喉。如今就是給他們龍肝鳳髓吃,都比不過一口清水的甘甜味道。
吃藥似的抿著,不時舔兩下幹燥爆皮的嘴唇,口中沒有水分,每咽一口吃的,都像有硬物劃過嗓子一樣。
小童吃得香甜,吧嗒著小嘴兒,回頭叫那老虎,“大花,你也嚐嚐。”抬手一扔,將一片鬆茸扔進老虎嘴裏。
那老虎剛才還一副凶像,可到了小童跟前,卻真像一隻被馴化的大花貓一樣,乖乖地臥在他腳邊,給吃的就接著,那一片鬆茸進了老虎嘴裏,石沉大海一樣,怕是連它的牙縫都塞不滿,可大花還是滿足不已,高興得虎嘯一聲,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小童又吃又玩,終於心滿意足。站起身來,指了指藥王穀的方向,“我帶你們進穀找水去。”
方雲宣高興極了,連連道謝,又問小童:“我們擅自進穀,不知藥王穀的穀主可會答應。”
小童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腦袋,胸脯拔得老高,“我就是穀主。我答應你們進穀了,誰還敢說不許?”
眾人大吃一驚,方雲宣也有些將信將疑。他剛剛與小童說話,已經大致猜到小童的身份,應該與這座藥王穀密切相關,極有可能這個小童的母親,就是藥王穀的穀主。可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會是那個讓南韁人聞風喪膽的世外高人。
士兵們都不相信,嘻嘻哈哈地取笑道:“你是穀主?我們可聽說藥王穀凶險異常,裏麵瘴氣橫生,遍地機關,還有不少毒蛇、猛獸,那裏的穀主精通岐黃之術,能把死人醫活。就你這樣的,還沒個掃帚高……像嗎?你這小娃要是穀主,那我豈不是穀主他爹了……哈哈……”
小童大怒,袍袖一甩,袖中飛出一串銀針,直奔大笑的士兵而去,又喝命:“大花,咬他!”
那士兵沒有防備,被銀針紮中麵門,臉上立刻麻了半邊,漸漸連身上也沒了知覺,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眼看著頭頂上一隻惡虎撲了過來,卻連跑都跑不了,身上又麻又痛,怎麼也挪動不了。
其餘士兵急忙衝上前解救,紛紛抽出手裏的家夥,擋住那猛虎的去路,將它圍在圈中。
“大花,一塊咬!讓他們笑話我!你們這副模樣也配當我爹?我娘說我爹長得可醜了,要像哥哥這樣醜的才成!”
方雲宣又氣又笑,心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忙讓小童住手,有什麼話慢慢說。
小童怎麼也不依,又鬧又叫,躥上跳下,指揮老虎咬人,杜益山被他鬧得心煩,不由大聲喝止,讓小童老實點。
杜益山聲如洪鍾,氣勢驚人,小童嚇得一哆嗦,立刻老實下來,扁了扁嘴,委屈道:“凶什麼凶?”
又拉著方雲宣裝可憐,“哥哥他凶我……”
雖然明知他是裝的,可小童一雙大眼含著淚花,白嫩的臉頰鼓得像個包子,方雲宣還是忍不住好言安慰。
又仔細問了一遍,才弄清這個小童的身世來曆。
原來他真是穀主。
十一年前,小童的母親與他的父親不知因為什麼事大吵了一架,父親憤而出走,小童的母親一氣之下,就躲進這深山老林裏再也不見外人。十一年間,夫妻倆一直鬥氣,妻子躲著不見,丈夫也負氣不找。兩個人僵持了若幹年,直到去年時,小童的母親染病身亡,隻剩下小童一人,在這深穀裏孤單度日。
小童的母親脾氣倔強,她極擅岐黃之術,且精通陣法,最擅於用利用地勢、草木,因為穀中隻有她母子兩個,為防歹人,才不斷在藥王穀外添設陷井。
藥王穀地勢偏低,本來就易生瘴氣,小童的母親就利用這點,除了這道天然屏障外,十年來又不斷在穀外布陣,所有機關埋伏上都抹了巨毒,隻要有外人進穀,一步踏錯,就會觸動機關,哪怕隻是身體接觸了一片草葉、樹枝,都會身中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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