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慧手上倒著水,眼神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左雲朗的反應,他把蛋糕撂在桌麵,用方帕擦了擦嘴角,隨後語氣平常的喚了一句,“新慧。”
新慧倒水的動作一頓,忙不迭的上前兩步靠近左雲朗,“少爺……”
“疼嗎?”
左雲朗眯眼看著她微紅的半邊臉,新慧聞言手上下意識的去觸摸自己的臉頰,她垂眸帶著隱忍的哭腔,“是我做錯了事,不怪少奶奶的。”
我注視著新慧的表演,她爐火純青的演技讓我折服,眼眶含著晶瑩的淚,雖嘴上將責任全部攔下,可委屈的模樣卻表現的淋漓盡致,別說左雲朗了,連我看了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左雲朗用新慧遞上去的毛巾擦了擦手,“知錯就改就好,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惹她生氣的樣子。”
“過來。”
扔了毛巾,左雲朗對我抬了抬手,我乖巧的過去,眼神卻打量著新慧臉上的翻雲倒海,她五指緊緊攥著雪白的毛巾,屈辱又憋悶的心事在眼中暴露無遺,左雲朗拉住我的手,上下仔細觀察了一番,“你沒受傷就好。”
我不吭聲看著杵在一邊半天不動彈的新慧,左雲朗沿著我的視線音色沉了一分,“出去。”
許是左雲朗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裏太突兀警醒,新慧周身顯而易見的顫了一下,可她很快恢複平靜,端著水盆退出了屋子。
我收回視線,趣味的道出真相,“她喜歡你,你這樣不怕她傷心嗎?”
左雲朗被我逗笑,他雪白的牙齒晶瑩而璀璨,“你吃醋了嗎?”
我扭身就走,“我才不。”
他一把將我拉回身邊,“我不喜歡你這個答案,重說。”
左雲朗的眼中笑意盈盈,可我深刻感覺到他玩笑裏的認真,他雙手攏成圈包圍著我,迫使我一定吐出一句他滿意的話來。
我把玩著他濃密的眉毛,佯裝著醋意橫生,“是,我討厭她,她在家裏進出自由,我卻活的像個傀儡,左太太的位置她倒是比我演繹的更如火如荼。”
我借故撒氣,嬌憨的拔了他一根藏在烏黑中的雪白,左雲朗將我看的通透,瞬間點出我話中重點,“家裏太無聊了是嗎,可外麵危險重重,你讓我如何放心你奔波勞碌,乖一點,我們月底的婚禮一過,我就還你自由。”
我唇齒僵住,“婚禮?”
他確認我的話,“沒錯,你和我的結婚禮。”
我眉眼閃躲著找理由,“可以推遲的,你身上的傷要療養一段時間才恢複,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顧此失彼。”
左雲朗握緊我的手,“不礙事,隻要我活著,就一切安排照舊,喜帖我已經派人發出去了,小妍,我要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妻子。”
我臉色煞白,我並不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但德不配位必有災禍,我懷著霍震霆的孩子去嫁給左雲朗,他忍耐的這一時日後會有怎樣的瘋狂等著我,我心知肚明。
一個男人的尊嚴被三番五次的踐踏,雖然我們在其中各有苦衷,可他的原諒仍不符合常理,我沒那麼好心態相信左雲朗對我腹中的孩子真的會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