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承負更多的是講究承擔和負責,就如同一個麵總要比一條線能承載的東西更多一樣。
當日收留蒲輝,成就了現在的蒲高軒,然後靈珩散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因此他並沒有怪蒲高軒,他在反思自己。
如果他不能在這次事件中反思和提高自己,也許他今生就止步於此了,包括他的生命。
即便是被隔離,也有人在廂房外守著,靈珩散人也是可以表達訴求的,他現在被研究會要求,把自己的問題寫下來,交代清楚。不過靈珩散人還是提出要求,他想見蒲高軒一麵,理由也十分充分,蒲高軒一直是上清觀的“當家”。
現在的上清觀名義上是子孫叢林,按照傳統的說法是屬於張家的私產,但是現在這些都屬於國家,張家隻有使用權。“當家”就像總經理一樣,負責整個道觀的日常事務,靈珩散人是“方丈”是名義上的董事長,國家就是最大的股東,有控股權。
現在是總經理檢舉董事長,董事長也需要自辯,也可以和總經理對質。
不過這個對質需要有人在旁邊記錄和監視,靈珩散人也在請求中列出了監視人的名單,都是些玄門中的賢達之人。
現在的玄門同樣引入了監察機製,負責靈珩散人這個案子的也是一名副會長,名玉衡子,靈珩散人和他認識但沒有過深交,再說從年紀上來說,靈珩散人都八十歲了,那位玉衡子才五十多,是一位高學曆的道士,兩人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最開始玉衡子是不同意靈珩散人的請求的,但是靈珩散人以絕食、絕水抗爭了一周,幾乎就要斷氣了,才把玉衡子逼得讓步。如果靈珩散人死在了調查中的話,這事情就可能鬧大,至少正一道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對於靈珩散人的調查,其實道教研究會也是迫不得已,誰讓現在的網絡這麼發達,靈珩散人貪汙腐敗被人有鼻子有眼的傳到了網上,還配有視頻,再加上一些刻意抹黑的文字,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丹霞山上清觀的方丈是一名腐敗分子,打著宗教的名義斂財,八十歲了還生活混亂,什麼私生子,雙修秘術,**等等屎盆子都往他頭上扣了上去。
甚至還讓張鼎鑫同學也火了一把,主要是張鼎鑫之前的造型太拉風了,後來又出了毆打學院代理院長的事情,這妥妥的又成了一個玄門世家黑暗不仁,世家紈絝頑劣不堪的故事。加上水軍的推波助瀾,靈珩散人和張鼎鑫一下子成為了玄門中的當紅炸子雞,隻不過是炸糊了的那種。
宗教局對此事也是過問了多次,要求嚴查,研究會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如果不能有一個服眾的說法,那玄門在世人眼中那不就成了汙穢不堪之地,以後誰還相信你,這是可能改變當代宗教生態的大事情。
身處漩渦中的靈珩散人並不知道外界的一切。
玉衡子同意了他的請求後,與蒲高軒的見麵也很快安排了下來,監視的人上卻被打了折扣,正一道的人一個沒有,全是全真道的人,不過靈珩散人並不在意,教中有派是自古的慣例,更是人性的使然。
這次靈珩散人請來的監視全部是他認為的有道之人,即使有道之人至少能明辨是非,即便是這世界,並無是與非,黑與白。
一切皆發乎於勢,取決於人心的需要。
蒲高軒如期而至,臉色毫無愧色,靈珩散人看向蒲高軒,神色更是淡然,他朝眾人一揖說到:“張蘊珩戴罪之身,不敢擾了老君爺的清淨,就不與諸位見禮了。”
靈珩散人的意思很明確,現在他被認為有罪,似乎連他道士的身份都不被認可,他也不會臉皮厚的非要在這上麵糾結,隻是和眾人行了一個拱手禮。
眾人也都朝他拱拱手,沒有說話。
玉衡子說到:“張蘊珩,現在按照你的要求,蒲高軒也來了,你要求的監視之人也到了,現在你有什麼話就說罷,我們洗耳恭聽。”
靈珩散人頷首,微微一笑,對蒲高軒問到:“高軒,我隻想問你一句話,當初你到上清觀之時,你可是真心向道?”
蒲高軒聽後,眼神有些閃爍,不過很快就回答到:“自然是真心向道。”
“那你的道是什麼?”靈珩散人追問了一句。
“自是清淨無為,得道成仙,功德成神!”蒲高軒毫不猶豫的回答到。
靈珩散人搖搖頭,歎息到:“你的道是出人頭地,人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