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直說,陛下,六王趙昘早有謀逆之心,不可不防。
永平帝想了想,覺得也是,於是,他借著除夕朝見的機會,直接扣押了趙昘父子。
張大仙說,陛下,兄弟之間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您與六王爺一母同胞,怎可因為別人的幾句閑言碎語就讓自己的親胞——弟身陷囹圄呢?
永平帝想了想,覺得很對,張大仙的話,一向錯不了。於是,他去了大牢,同趙昘談起心來。
趙昘哭得泣涕泗流,跪在地上說自己有著天地可鑒的忠君心,練兵隻為了防止北閼騷擾。
永平帝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了,念著骨肉親情,於是,他放出了趙昘父子,並且用最好的馬車送走了他們。
自從,趙昘父子回去後,永平帝的心就沒安過,他似乎終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對。
但是,他仍舊天真地想,趙昘與自己一母同胞,應該是不會謀反的,最多擁兵自重罷了,到了明年過年,再叫他來吃個飯,敲打敲打就好了。
在他沒想到,兩個月後,他那野心勃勃、與他一母同胞的六弟真的造反了。
敵通外族,來造他的反。
永平十三年,十一月初一。
北邊閼人突然起兵騷亂,鎮國公江誠、謝唯衣夫婦帶兵,卻不幸被所謂的“支援”昘王兵馬殺害。
閼人帶兵從北而來,昘王的大兒子趙惟則帶兵在南邊造反,漠城腹背受敵。
永平十三年,十一月初五。
十幾個人偷偷潛進了漠城,在裏麵點燃狼煙,一刻鍾後,炮火聲起,裏應外合。
風烈火熾,煙焰漲天,恍若白日,尖叫聲,喊殺聲,刀劍擊打聲,炮火聲,士兵都殺紅了眼。
漠城陳將軍一家,除了送去京城的小兒子陳周瑞外,全部慘死在閼人的屠刀下。
其中陳將軍的大兒子因為被活抓後不肯跪下,被活活剮了三百九十一刀,頭還被砍下掛在了城牆上。
“大周絕不會落入你們這些數典忘祖的狗賊手中。”陳其恨聲道。
每日都有十幾封加急信從邊陲傳到京城。
每封信都寫著“危矣”二字。
朝堂上,每日有人吵起來。
“趙昘的叛軍連破十六鎮,跟他一起的閼人一路屠城,燒殺搶劫,不惡不作。”
“既然諸位不說,那就讓臣來做這個惡人,陛下,依臣之見,如今前線吃緊,叛軍與閼人勢大……不如我們就退守沿江,與他們商議劃江而治。”
“我呸,劉豈之,你這個賣國賊,你的意思就是要遷都,讓陛下把江山都拱手讓人?你好大的狗膽呐!”
“我好大的狗膽?是你好大的口氣。許卿這樣急地扣個帽子給我,你不是有什麼禦敵計了嗎?如今的形勢大家都看得到,遷都就是最好的辦法。”
“陛下,您還是要早做決定啊。”
南邊來勤王的兵居然都沒到京城,他們似乎都約定好了,都駐在南邊,就是不肯過沿江。
永平帝氣得血壓直升,他怒給江南總兵寫了幾封加急詔書,讓他趕緊帶兵來上州勤王。
誰知,江南總兵回了他一封信,信上寫著邀請他遷都下江南。
“請陛下從長計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江南的兵馬不肯北上,朝堂上吵來吵去都沒有禦敵計,反而讚成遷都的人越來越多。如今似乎隻有一條路能走了——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