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石村的人越看越不順眼。
宋輕雲竭力分開兩邊的人,渾身黃豆大的汗水:“夏雨天,你幹什麼,為什麼斷我們的水,你得拿話來說。”
“對,拿話來說,通水,通水。”紅石村幾百都在吼。
夏雨天:“宋輕雲,你讓我通水就通水啊,你讓我拿話來說,昨天石眼鏡兒的事你得給我一個交代。不然,這水通不了。”
“什麼石眼睛兒的事?”
“別裝傻,石眼鏡兒都被老吊打到跳崖了,這事不解決好,今天的事沒商量。”
宋輕雲疑惑地看了老吊一眼:“老吊,你說說怎麼回事?”
聽到宋輕雲問,老吊怒吼:“宋書記,石眼鏡兒昨天當著我的麵搶客人,太狂妄了。我老吊什麼人,眼睛裏可不揉沙子,你說他不是討打嗎?下次如果再讓我看到,一樣打。”
石眼鏡兒:“麻痹,公交車是你家的,客人是你家的,路是你家的,你喊得客,我喊不得?”
“你罵誰,你就喊不得。”老吊暴跳如雷。
宋輕雲:“石眼鏡兒,你打算如何解決這事?”
石眼鏡:“我聽夏書記的。”
宋輕雲:“夏雨天,既然是我的村民和你的村民打架,咱們商量一下如何解決這起糾紛。解決好了,你能不能通水?”
夏雨天:“石眼鏡之所以斷你們的水,那是因為被老吊無故毆打,解決好了,他心裏的氣消了,這水自然給你。”
“好,事情就這麼定了。”宋輕雲點頭:“夏雨天,你說怎麼弄?”
老吊:“什麼就這麼定了,不成。”
龔珍信:“老吊你住口,聽宋書記和人談判。”
夏雨天道:“石眼鏡被老吊毆打,被逼得跳崖,醫藥費得陪。”
“他又沒有受傷,憑什麼讓我付湯藥?”老吊罵。
夏雨天:“那麼高的山崖跳下去,內傷。還有,衣服被樹枝掛破了,也得賠。”
宋輕雲:“內什麼傷,你說內傷那可沒有證據,要不去醫院驗驗。如果有內傷,你們還能等到現在,過了一夜,人早躺下來。好,我不跟你扯,一口價,說賠多少錢?”
夏雨天:“給五萬。”
“什麼?”這下不但老吊,就連其他紅石村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宋輕雲也火了:“夏雨天,你這是獅子大張口嗎?”
“老吊生意做得不錯,五萬塊對他算什麼?”夏雨天笑道:“不給錢也可以,但老吊得給石眼鏡道歉。”
宋輕雲:“給錢不行,你這是欺負人。道歉可以,畢竟是咱們這邊打了人,原本就不對。老吊,過來跟人石眼鏡兒說是不好意思,今天這事就算了。”
夏雨天:“等等,說得輕巧吃根燈草,就這麼說一聲,那誠意怕是不夠。”
宋輕雲:“你想要什麼誠意?”
夏雨天:“讓老吊在你們村廣播上道歉,讓兩個村的老少爺們兒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啊!”紅石村的人眼睛都紅了:“欺負人也不是這麼欺負的?”
紅石村和新聯村鬥了一兩百年,雙方打打殺殺,大大小小的仗不計其數。聽老人說,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時候,兩村的人連盒子炮老套筒都搬出來了。
總的來說,大家都是互有勝負,東風壓不到西風,西風也壓不住東風。
今天紅石村幾百男人帶著家夥殺到新聯,最後的結果是被二十幾個赤手空拳的新聯人逼得道歉,可想以後在人家麵前是徹底抬不起頭來,這斷斷不能容忍。
宋輕雲徹底憤怒了:“夏雨天,我看清楚了,你就不是不想解決這件事。咱們昨天還是同誌加兄弟,今天你就給我來這一手,你這個陰險小人,我跟你做朋友真是瞎了眼睛!”
夏雨天冷著臉:“條件就是這條件,老吊不道歉,這水就不給你們通。”
“打死他狗X的!”“打,打呀!”
眾人蜂擁而上。
宋輕雲看到龔家銀受到這種刺激,已經伸手去摸別在腰上的小插子,正要上前去抱住得,但背後卻有一股大力襲來,撲通一聲摔進溝裏。還好溝渠裏沒水,不然不知道會有多狼狽。
原來,形勢實在太亂,他竟被一個村民在混亂中撞倒。
事態徹底不可收拾了。
宋輕雲麵如死灰: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今天這一場械鬥若起,自己的榮辱得失倒是其次,如果有村民死傷,自己將要愧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