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卻是並沒有管趙範的尷尬,而是繼續說道:“現今天下,自從漢桓帝賣官鬻爵以來,大多數都是庸者居高位,當官的各個心思都是如何從百姓手裏收刮財物,哪有心情管百姓的死活?”
隨即,朱桓又繼續說道:“於是,就出現了一群人被逼無奈而入山從賊,另一夥人變成了趙兄現今嘴裏所說的刁民。”
朱桓瞥了一眼趙範,見到趙範臉色已經由紅色變得鐵青。
但是,朱桓卻是並沒有就此打住的想法,而是繼續說道:“這些流民,但求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而趙兄不僅不收納他們,反而將他們視為異類,若是讓普天百姓知道,真不知道會如何看待趙兄。”
趙範此刻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有氣無力的說道:“太守大人,此事是範有欠考慮,請太守大人決斷。”
實際上,趙範隻是不想讓陸醜稱心如意而已,卻是沒有想到會引出了朱桓來。
而且,若是按照朱桓所說的話,那趙範可就真的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陸康看見朱桓出來三兩句就辯倒了趙範,不由的對朱桓也高看一眼。
隻是,不等陸康說話,陸醜卻是插嘴說道:“太守大人,實際上趙主簿所說的也並無道理。”
陸康好奇的看著陸醜,剛才陸醜還是據理力爭,現今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站到了趙範的一邊。
陸康饒有興趣的說道:“醜兒,你有什麼看法?”
陸醜說道:“正如趙兄所說的一般,這夥流民若是沒有人壓製住的話,恐怕真會造反,所以,我們還是防患於未然好。”
陸康一聽陸醜的話,便想到了陸醜想要做什麼,但是,陸康卻是好奇的說道:“那你說說看,要怎麼做才好?”
陸醜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太守大人,我想保舉一人,足以壓製住這夥流民。”
陸康笑著說道:“怎麼?莫非賢侄以為我們桂陽無人,竟然連一夥流民都沒有人能夠壓製住?”
雖然,陸康說的話看著像是責備,但是,實際上卻是在打趣陸醜,看看陸醜會怎麼應對。
畢竟,陸康作為一郡太守,要給手下一個交代,同時,也要故意打壓一下陸醜來安撫趙範的心。
果然,聽見陸康的話,趙範的臉上略微露出一絲喜色。
陸醜說道:“陸康叔父莫要如此認為,若是壓製這夥山賊,不說別人,單是桂陽郡的一個縣丞便已經足夠了,更遑論是張縣丞,趙主簿呢。”
隨即,陸醜又說道:“隻是,醜有些擔心,無論是縣丞還是郡丞,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若是再讓他們來壓製這夥山賊,恐怕分身乏術。”
陸康點點頭,說道:“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陸醜笑著點頭說道:“果然瞞不過叔父,此番我們前來桂陽,醜幸得收服一員猛將,比之張郡丞恐怕也不遑多讓,而這一路來都是由他來看管這些流民的,所以,小侄想要保舉他來壓製這些流民。”
聽完陸醜的話,張武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畢竟,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然陸醜說有人跟他相比也不遑多讓,這怎麼能夠讓張武服氣。
張武不等陸康發話,便說道:“大人,既然陸醜賢弟說道有人武藝比我也不遑多讓,那就讓他來跟我比試一番,若是贏了,那我這郡丞便是讓與他吧,若是輸了,還請大人另擇賢明。”
陸康聽完張武的話,卻是笑著看著陸醜,問道:“賢侄認為如何?”
陸醜搖了搖頭,說道:“大人明鑒,此人出來桂陽,一無人望,二不熟悉情況,若是讓他統領流民還行,若是讓他當郡丞的話,卻是萬萬不行的,不過,既然張武兄有意切磋一下,那等來日醜讓人將他喚來就是。”
陸康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了,今天這事情就討論到這裏吧,今日是接風洗塵的日子,不再談論公事,若是誰在提起,自己罰酒三杯。”
聽完陸康的話,一個個全都不再提公事了,而是又開始閑談起來。
隻是,趙範因為剛才的一番辯駁之後,覺得自己已經無顏再待下去了,便拖著身體不舒服為由,早早離開了宴席。
但是,宴席依舊繼續,知道夜深了才算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