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醜搖頭說道:“叔父美意,小侄自然是歡喜不已,不過,小侄卻認為其中有些不可。”
陸康故作疑惑的問道:“怎麼?有何不可?莫非是你覺得當個小吏委屈了你?”
說到最後,陸康的臉色有些嚴厲。
陸醜急忙搖頭說道:“叔父,並非如此,小侄隻是有幾點擔心。”
陸康說道:“好吧,好吧,你就說來聽聽,我看看有沒有道理。”
陸醜拱手說道:“第一,小侄初來桂陽,對於桂陽的情況不甚了解,處理事情起來難免有些疏漏,故此,小侄現今不適合處理桂陽事務。”
陸康擺手說道:“此言不通,我讓你做小吏,隻需要從旁協助別人就好,並不需要你了解桂陽的事情。”
陸醜卻是沒有在此事上爭辯,而是說道:“第二,小侄年紀輕輕,恐怕難以服眾,不適合入府為官。”
陸康卻是繼續擺手說道:“我讓你入府隻是當一個小吏而已,並沒有管理其餘人的想法。更何況,賢侄才名已經享譽江東,而且今日之事恐怕桂陽之人對你也應該有些認識,入府為吏有何不可?”
陸醜搖頭說道:“我若是朱桓,或者劉辟,皆可入府當一個小吏,但是,我並非是他們,而是陸家子弟,如此便不可。”
陸康疑惑的說道:“為何是他們就行,而是陸家子弟就不可以呢?”
陸醜拱手說道:“如此一來,恐怕下人會議論叔父用人為親,影響叔父聲譽。”
陸康卻是冷哼一聲,說道:“他們議論便議論去,身正不怕影子斜,難道我還怕他們不成?”
陸醜見陸康的倔脾氣要犯,急忙說道:“叔父,人言可畏啊,而且,小侄也不想被人說成是靠叔父的關係才進到太守府中的。”
陸康聞言,笑著看了一眼陸醜,說道:“若是你能展現出足夠的能力來,還怕別人說三道四不成?”
陸醜搖頭說道:“就算如此,小侄也要背上一個靠親戚生活的影子。”
陸康不再言語,而是繼續說道:“罷了,你繼續往下說。”
陸醜拱手說道:“上一個講到的是第二點,下麵將是講第三點。”
隨即,陸醜頓了頓繼續說道:“叔父也該知道,此番小侄是將趙主簿得罪了,恐怕趙主簿不能容我。”
陸康笑著說道:“原來賢侄最擔憂的事情是趙範此人啊。”
陸醜不置可否,因為,在陸醜的眼中,隻有最後一條才能完全的說服陸康,其餘兩點隻是鋪墊而已。
實際上,這就好比官渡之戰時,郭嘉的十勝十敗論一般,隻是為了鼓舞曹軍士氣而已,若是仔細推敲,就會發現,其中有鋪墊,有重複的地方實在是多。
不過,陸醜沒有郭嘉那麼有才華,故此隻能想到三點而已。
隨即,陸康卻是說道:“我準備將趙範從主簿一職拿下去,你覺得如何?”
陸醜聽見陸康要撤換趙範,急忙說道:“叔父,不可。”
陸康笑著看著陸醜,問道:“怎麼不可?”
陸醜拱手說道:“趙家是桂陽大族,叔父治理桂陽,恐怕還要依賴趙家。”
陸康卻是無所謂的說道:“一個趙家倒下了,自然還會有其它的李家等站起來的。”
陸醜卻是搖頭說道:“雖然別家也可能站起來,但是,像是趙範這般有才的人卻是難找。”
隨即,陸醜繼續說道:“趙範此人,雖然心胸狹隘了些,但是,隻是年歲不足而已,並不礙事,而且,若是平心而論的話,趙範此人之才就算治理一郡也不在話下。”
陸康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因為,陸康知道陸醜所言有道理,隻是,陸康沒有想到陸醜看人竟然如此精確。
隨即,陸醜又說道:“既然趙範不能換,那我就隻好暫避鋒芒。”
陸康聽完之後,卻是陷入沉思之中。
隨後,陸康抬起頭,對陸醜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什麼時候要走便過來找我拿信。”
陸醜聽見陸康終於答應了下來,連忙拜謝道:“謝叔父成全。”
隨即,陸醜便退出了太守府,留下一臉若有所思的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