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激辯群儒(1 / 2)

陸醜笑著說道:“且容我略想一下。”

說完之後,卻是繞著蔡邕的府邸走了三圈。路粹卻是以為陸醜作不出來,便想嘲笑陸醜一番,嘴剛張開,卻是聽見陸醜緩緩吟誦出第一句:“燕丹善養士,誌在報強嬴。”

路粹剛吐到嘴邊的話卻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是側耳傾聽,看看這個實際年齡不足十歲的少年究竟能吟誦出什麼樣的詩篇。

隨即,陸醜卻是越吟越快,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說著:“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雄髮指危冠,猛氣衝長纓。飲餞易水上,四座列群英。漸離擊悲築,宋意唱高聲。蕭蕭哀風逝,澹澹寒波生。商音更流涕,羽奏壯士驚。心知去不歸,且有後世名。登車何時顧,飛蓋入秦庭。淩厲越萬裏,逶迤過千城。圖窮事自至,豪主正怔營。惜哉劍術疏,奇功遂不成!其人雖已歿,千載有餘情。”

說完之後,陸醜卻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而不再言語。

路粹卻是也說不出話來,而是怔了半晌。

陸醜看見路粹的反應也不出奇,畢竟,這也是後來大文豪陶淵明所寫的《詠荊軻》,雖然,這首詩比不上陶淵明的《歸園田居》以及《桃花源記》出名,但是,此刻若是出自一個不滿十歲的孩童之口,足以驚世駭俗了。

而果然,陸醜也達到了他所想要的效果,此詩一出,果然讓路粹啞口無言。

此詩雖然看似平庸,卻是很好的表達了對當朝政治黑暗的不滿,配合此時此景,倒也是別有意味。

而蔡邕卻是吟誦了兩遍之後,歎道:“果然是首好詩,荊軻也算的上是義士,可歌可頌。”

陸醜笑著說道:“看今日山河破碎,某曾想,若是有荊軻這般義士存在,有能夠廣攬賢才的燕丹存在,這天下,何愁不定。”

隨即,陸醜卻是有些惋惜的說道:“隻是,可惜了荊軻,易水一別,卻是沒有寸功而返。”

路粹卻是拱手說道:“賢弟高才,兄長佩服。”

說完之後,路粹也沒有想要死纏爛打,而是退到了一旁,而再沒有言語。

因為,路粹捫心自問的話,恐怕也隻能寫到陸醜這種程度而已,不過,路粹卻是年長陸醜幾歲,故此,也不得不認輸。

而另一麵,卻是又有一人站出,笑著說道:“詩詞畢竟是小道,不知賢弟可能作文?”

陸醜聽見又有一人出來,稱呼詩詞是小道,想來這個人恐怕還要從別的地方考校自己,不夠,陸醜也是怡然不懼,笑著說道:“子羽雖然不才,卻也略懂些皮毛,若是兄長不棄,請賜題。”

那人想了一下,說道:“既然賢弟對蔡先生執師禮,想必賢弟定然深通師徒之道,那便以師徒為題,讓賢弟作文一篇,可否?”

陸醜聽見,想了一下,笑著說道:“某獻醜了。”

隨即,陸醜緩緩說道:“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說到這裏,陸醜卻是抬起頭來看看那人,隻見那人臉色卻是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激動。

不過,陸醜卻沒有打算放棄,而是繼續說著韓愈的《師說》,對於剽竊後人的著作,陸醜可是一點兒都沒有不好意思,畢竟,有了他的存在,曆史說不定就會有所改變。

一個《師說》頌完,卻是讓滿堂寂靜,仿佛,針落在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而陸醜卻是看著那個人和蔡邕。

蔡邕沉思良久,卻是說道:“真沒有想到子羽年紀雖小,卻是能夠將師徒關係看得如此透徹,難得,難得啊。”

兩句難得,卻是說出了蔡邕心中感慨萬千。

尤其是當陸醜說道:“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卻是讓蔡邕心中波濤翻湧。

陸醜聽見蔡邕的稱讚,隻是笑了一笑,說道:“某愚鈍,隻是略有所感而已,便撰此文以記,望先生莫要嘲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