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利用我等!”叛臣們氣急敗壞, 怒不可遏地望著刻意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薑莞。
薑莞衝之甜甜一笑,很爽快地承認:“是呀。”她這樣果斷承認,毫不反駁, 反而更叫人心梗。
“禁衛軍已經悉數出城。”他們親眼目睹的, “郡主為了誘我等入宮真是煞費苦心, 可也忘記如今自己身旁無所依仗了吧。”這是在試探薑莞, 看她是不是在唱空城計。
“人……有人!”有士兵大叫起來,驚恐地看著宮牆上方。
其上不知何時站了整整一排弓兵,箭尖直指在場每一人。
眾人不由得腿一軟, 被這陣仗嚇破了膽。
更可怕的是他們明明留了人在宮外候著, 隨著這些悄無聲息站在牆頭上的弓兵們出現, 那些被留在外的叛軍們就像從未來過一樣沒了聲息。
那樣多人, 無論怎麼, 掙紮的時候也該有個動靜。
“求……”他們終於害怕, 想求薑莞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但話還未說完,就被她打斷。
“絞殺。”薑莞咬字清晰,聲音不大不小, 卻在空曠宮中格外明顯。
箭如雨下。
無論臣子還是士兵終究是□□凡胎, 哪敵得過金戈兵刃。
連痛呼都沒有, 箭上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人堆人堆出一座座肉山。
謝晦瞳色深深, 望著薑莞。他那樣聰明的人, 到此時此刻也明白薑莞究竟在做什麼。隻不過從他的神情中並不能判斷出他的傾向。
但這並不重要。
謝晦的想法不重要。
薑莞根本沒看他,掂著裙擺翻來覆去地看有沒有染血。
“郡主,三千一百餘叛軍悉數伏誅。”薛管事自宮門外入內,繞過地上累累屍骨向薑莞通秉。
薑莞點點頭,站得遠遠的, 絕不給血跡任何弄髒她衣裙的可能。
“為今隻差一步,您大事可成。”薛管事並未直說差的那一步是什麼,也沒說大事是什麼。
隻聽薑莞開口叫道:“哥哥看了這麼久的戲也該出來了吧。”
下一刻她人轉了一轉脖頸一涼,薑琰持劍從錦鯉湖旁平日為薑莞遮陽的大樹上一躍而下,一掌擊開毫無防備的謝晦,另一隻手握長劍,將薑莞卷入臂彎中,冷刃貼在她喉上,稍一使勁就能劃破她喉嚨。
“薑莞,怎麼還好意思叫我出來啊?”薑琰語氣不止不佳,堪稱凶神惡煞。
他另一隻手向薑莞的臉捏去,煞是用力,帶著發泄的意味,幾乎要將她的臉頰掐爛。
薑莞眼中泛起淚光,氣惱地瞪向薑琰:“你敢捏我,我要你死!”
她看似賭氣,但他們都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謝晦撫心口,冷冷凝睇薑琰:“放了她。”
薛管事亦道:“放了郡主。”
弓箭手所有箭矢悉指向他。
零零九在薑莞腦海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說話。
薑琰看著她掉眼淚,心中痛快又難受,惡聲惡氣:“不是要我死,你哭什麼。”
薑莞恨恨道:“我掐你你也哭。”薑琰那一下可沒留情,她的臉上多出兩道紅生生的指痕。
薑琰一同她說話就生出逗她的興趣,嘴賤:“你掐我試試?我不哭。”
薑莞掐他勾住她脖子的手臂,硬得像石頭:“你不要臉,皮糙肉厚,放開我!”
“我不。”薑琰收起臉上輕鬆的笑,麵無表情地垂首盯著薑莞,“你都要殺我了,我怎麼會放掉你呢,莞莞。”
薑莞卻突然開口:“殺了他。”
薑琰嘖了一聲,抬眼看向眾人,笑容滿麵:“殺了我,她也得死。”
眾人便不敢輕舉妄動,場上陷入僵局。
薑莞卻道:“殺了他,他不忍心殺我的。”
便更安靜了。
人們心中一下子不知道是什麼感受,但皆驚訝於她話中內容。
尤其是謝晦抿唇望著二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零零九:“薑莞,不可以,你間接殺了他係統也會殺了你。而且你殺不了他!”
它說完一愣,忽然意識到謝明月已經死了,薑莞隻剩下薑琰這一個仇人,她要和他同歸於盡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隻要她死了,在現場的謝晦必然會為她報仇,徹底為她殺死薑琰。
一環扣一環,對薑琰來說這是個怎樣都是死的定局,隻要她想他死。
薑莞安慰它:“放心,我已經提前交代過他們不許殺薑琰。”她全然沒打算與他同歸於盡,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零零九稍微放了點心,但眼下場景它實在很難真正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