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曲終人散(1 / 2)

夏天的夜風,吹在臉上濕漉漉的,丁斐然在自己的世界裏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她日思夜想的那聲結束。

韓述用槍抵著一個人,走進了院子。

在爆炸前的十分鍾,韓述奪下了引爆器,並通知了隊裏。

丁斐然睜開雙眼,目睹前的一切,再一次因為天意放聲笑了出來,造化弄人,這就是命,岑羲果然是天之嬌女,這些都是從一出生便注定的,她無論怎麼去和命爭,都是枉然……

警笛聲劃破暗夜,增員趕到,大門打開,韓述帶著爆破組衝了進去,看著渾身捆滿炸-藥的岑羲,韓述徹底體會到了錐心刺骨的疼痛,他緊咬牙關,強忍淚水,無法想象如果就此失去了岑羲自己將如何麵對,在這一刻,除了岑羲什麼都變得微不足道,他緊緊地擁住她,聽她在自己懷裏放聲大哭,心被扯成了一片一片。聽著岑羲的哭聲,此時被撕碎的豈止隻有韓述,岑晨站在大門外遠遠地看著岑羲,他不敢上前,生平第一次讓他覺得自己無法麵對她。從她小的時候,他就習慣了用自己的方式去為她遮風擋雨,然而今天,他才深深的意識到,也許自己給她製造的保護殼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泡沫,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那麼美好,然而卻是最脆弱又最殘忍的泡影,一戳即破,血流成河。他目視著岑羲在韓述地攙扶下走了出來,經過他的身邊,岑羲沒有開口,也沒有駐足。

回去的路上,韓述沒有開車,他坐在後排緊緊地摟住岑羲,此時岑羲已經止住了哭聲,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她不知道一向習慣了冷靜理智的她,這次如何再次強迫自己堅強的去麵對,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她的世界又一次遭受了天崩地裂,她覺得好累,累到想就此睡去再也不要醒來……

岑羲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天了,菲嫋在客廳裏來來回回的不停踱著步子,不時焦躁地看看牆上的時鍾。

“韓述,到底是發生什麼了?問也不讓問,見也不讓見,我認識她這麼多年了,從來就沒見過她這樣。”

自打上午幾個人從隊裏回來,菲嫋眼見每個人都怪怪的,氣壓低的都能讓人窒息,岑晨和岑羲進門就各自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隻剩下韓述一人,除了不讓她去打擾岑羲,也是緘默不言。

''''她有些事情沒想通,等她想明白了,就會出來了,再給她點時間。”韓述起身,朝岑晨的房間走去,留下菲嫋一個人站在岑羲的房門口敲門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我剛接到路遙的電話,丁斐然目前什麼也沒說。”韓述推開門,隻見岑晨站在窗前,手裏拿著一張岑羲小時候他們一家五口的合影,望著窗外。

“韓述,對不起。”許久,岑晨沒有轉身,隻是緩緩開口。

岑羲高三的下學期,岑晨正準備借調到禁毒大隊,一個名叫鐙子的人找到了他,原來鐙子的母親,當年就是南郊倉庫的庫管員,那時浩運物流承接了一批跨省的煙花運輸業務,由於交通管製問題,暫時存放在了南郊倉庫,鐙子的母親負責貨物的儲存和管理,長期欠賭債的她在丁浩之的威逼利誘下最終選擇了違背自己的良心。原本按計劃是等岑晨的父母都進入倉庫後就將大門鎖住,但當她調高溫度並按要求撞上溫控室大門時卻發現自己也被鎖在倉庫裏。據她所講,當天她進入溫控室前已經發現岑羲的父親身亡了,後來岑晨的母親趕到,其他工人發現大門上鎖時已經亂成一團,而岑晨的母親隻是抱著他的父親一言不發萬念俱灰。當發生爆炸時,大火瞬間蔓延了整個倉庫,岑晨的母親竟用自己的身體把丈夫和她護在了角落裏。後來經過搶救,重度燒傷的她短暫的脫離了生命危險,她原本不能理解為什麼顧青茵會護住她,後來才想通,也許是因為她們同是母親的緣故。鐙子的母親開始日夜陷入內疚和悔恨中,很快生命就到了盡頭,在她臨終前,她將一切告訴了鐙子,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替自己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