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瑞卿一下子就看出了雲析之心頭所想,此時也索性把手中的茶杯一放,作勢朝門外宋韻兒的方向看了一眼,對著雲析之說道:“倘若在品茶的時候不專心,這茶就算再好也無味了,韻兒豈不是白忙活了這一場?”
黃瑞卿這一番話說不上是重,但是也狠狠地將雲析之敲打了一番,當即雲析之便回過了神來,對著黃瑞卿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開了口:“抱歉,師傅,這是徒弟的不對。”
但是,過了一瞬,雲析之仍是將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可是師傅,我還是覺得這女子真的有些不對。”
“析之,你就是在沙場上呆的太久,帶的殺伐果斷之氣過於重了。”看出了雲析之內心的想法,黃瑞卿一語中的的便點出來了雲析之現在身上所存在的問題:“我一向對你說,一定先要足夠了解下論斷,不能因著一件兩件事,就給這個人判了死刑啊。”
想起自己昔日裏在沙場上的一日日的殺伐與籌謀,雲析之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捉摸不清的思緒,當即隻是點了點頭,便緘口不言,端起了茶杯,細細的嚐了起來。
看著雲析之這樣的神色,黃瑞卿的心頭也籠上了一層濃濃的擔憂,對麵前的茶也沒了什麼心思,幹脆開口朝雲析之問道:“今日看你心緒不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莫要瞞著我,說出來吧。”
聽師傅這麼說,雲析之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支撐的點一般,拳頭也漸漸地攥了起來:“實不相瞞,師傅,前幾日,暗衛在我府中發現了來自宮中的密探。”
“什麼!”聽雲析之說出這樣的話,黃瑞卿也變得緊張起來,當即便問道:“你確定了嗎?當真是從宮中派來的?”
雲析之緊抿著嘴唇,重重的點了頭,麵色也變得疲憊了起來:“暗衛彙報上來之後,我是派的清風去跟蹤的那人,的確是進了宮中。我未曾想,如今我都已經卸去了將軍之職了,可宮裏坐著的那位我的親兄長,卻還是這般的防備著我,生怕我會搶了他的江山去!”
“斷不能對別人說這樣的話!”黃瑞卿眼看著雲析之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卻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助他一臂之力,隻能繼續勸道:“你現在要做的隻能是韜光養晦,把你之前所有的鋒芒都盡數隱了去,才不會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
雲析之的心中又何嚐不是同黃瑞卿一般的想法,但這樣的生活與之前實在是相差甚遠,本是一條能夠騰飛於九霄的俊龍,如今卻要假意陷於汙沼渠溝之中,這樣大的心理落差,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可他必須要承受得住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