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秦大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秦尚書已到了轎前,聽此聲音卻並未停頓,隻是踩著腳凳坐進了轎子裏。

“秦大人。”

秦尚書坐正在轎子中,沒有答話,隻轎外一個侍郎出聲道:“劉大人有何事要說?”

“左相讓我帶話,說,請秦尚書替他上柱香給伯爺。”

“左相不去安遠伯府上?”秦尚書隔著簾子道。

“相爺去了養心殿,一時走不開。”那人氣喘籲籲的道,

“那就勞駕劉大人再幫老夫給左相帶句話,這祭奠還是要自己去的好,不然心不夠誠,便不作數了。”

“是,是是,下官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晨風雖然涼意十足,可那人卻是摸出一條帕子,不停地擦著額上的虛汗。

秦尚書聽此,也不說話,隻右手輕叩兩下轎門,道了聲“走。”

轎外一種大員便急忙上了一旁自己的車轎或是馬匹,待秦尚書手下轎夫一動,便浩浩泱泱的跟在了秦尚書身後,甚是整齊。那兩位侍郎此刻倒是不敢再跟在秦尚書身後,論品位,他們兩個在這些大員裏算不得太高,方才也隻是因著秦尚書有事交代,才走在那麼多大員身前。

而赫連家的宅子裏,卻是一片淒涼。

到處都掛滿了白色的帷幔,靈堂內,當先是赫連玉清的牌位,其後的黑色帷幕裏,便是赫連玉清的棺槨了。

赫連靈曦跪在靈堂一側,身邊是錦聿,而對麵則是赫連毅,敏安然和赫連詠鶯三人。堂內還有幾位慈恩寺的誦經和尚。

孟管家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低聲道:“宮裏來人了。”

“什麼人?”赫連毅皺著眉站了起來。

“是秦尚書,還有眾位大人,是來宣旨的。”孟管家垂著頭,看向了一旁的錦聿,“錦聿少爺,請去接旨吧。”

孟管家話音未落,赫連靈曦已見著了屋外那浩浩泱泱的一行人。

赫連靈曦尚未反應過來要去領旨的人是錦聿,就見著赫連毅已經起身走了過來,示意錦聿快起來。

錦聿看向了赫連靈曦,見赫連靈曦點了點頭,才跟著赫連毅向外走去,赫連靈曦和敏安然兩人緊隨其後。

“秦大人。”赫連毅上前作揖道。

“赫連大人節哀,”秦尚書淺淺回了個禮,從身邊侍郎手中木盒裏捧出了聖旨,道:“請赫連錦聿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安遠伯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幹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詎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爾安遠伯府嫡長孫赫連錦聿,燃薪達旦,破卷通經,授以文職理宜然也。不意朕訪邊務,羌賊擾我河西,爾援古今頗牧,近在禁中。茲特授爾為邠寧安遠伯,錫之敕命於戲,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駿烈功宣華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暫錫武弁,另加丕績,欽哉。?”

“臣赫連錦聿領旨。”錦聿挺直了腰,接過了秦尚書手中的聖旨,赫連毅見此,便站起身來,又扶起了錦聿。

“辛苦秦大人和各位大人了。”

“安遠伯忽然去了,我與諸位同僚本該早些來吊唁一二,隻是雜務纏身,才拖到了今日,還請讓我先為伯爺上一柱香火吧。”秦尚書看著眼前的錦聿,又道,“小伯爺,下官有禮了。”

“秦大人真是折殺小子了。”錦聿謹慎的開口道,“勞諸位大人走這一趟,待會還請諸位大人喝口茶水再走。”

“小伯爺客氣。”秦尚書說著,便與錦聿走進了靈堂內,見錦聿應對得當,赫連靈曦鬆了口氣,退至一邊,待一行官員們都進了靈堂,才匆匆找著了孟管家,叫他把花廳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