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戲法一般地從糖葫蘆串的架子上又拿了一串梅子葫蘆遞給了小陽兒:“小少爺,送你一個梅子葫蘆,壓壓驚可好?”
小家夥雖隻有三歲,這驚懼來得快去的也快。
他高高興興地結果糖葫蘆,祝星河對那商販道謝,便準備帶著小陽兒離開。
卻聽得身後叫花子喊了一聲:“祝星河,是你嗎?!你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聽錯!”
這聲音也讓祝星河覺得熟悉,低頭細細看來,才發覺此人果然眼熟:“你是……蘇繞?”
那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激動地就要從地上站起來。然而她的右腿卻好似怎麼也站不起來一般,小腿上滿是傷痕和血汙。
她循著方向靠近了祝星河,秋韻卻擋在了祝星河的麵前。
蘇繞隻能看到眼前有人影,卻辨認不出哪個是祝星河,隻將手拉在了秋韻的手腕上:“阿星,幫幫我吧?我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吃飯了,求你賞口飯吃吧!”
阿星?這也是她配得叫的名字嗎?
祝星河皺眉,不想搭理她。
誰知她卻死死地抓住秋韻不放手:“阿星,再救我這一次,我就告訴你德貴的家人在哪兒。德貴為了你都沒有了性命,難道你不想見見他的家裏人嗎?”
德貴還有家裏人?
祝星河眸色陰沉,不知該不該信蘇繞。
倒是淩傾寒上前,將小陽兒一把就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這才對祝星河點了點頭,好似在說:她都變成這樣了,鬧不出什麼風浪來了,倒不如聽聽看她想說什麼。
於是他們的馬車上,便多了蘇繞一人。
而如今的蘇繞,也和從前不同了。她上了馬車之後,便沉默寡言了起來。
沒一會兒到了府中,自有人將蘇繞扶下去,剛才莫名消失的雙溪,也再度出現:“爺,夫人,打聽好了。她的確是蘇繞,不過這兩年,她過的很慘。”
這話是沒被蘇繞聽到,但蘇繞在進入寒親王府坐下之後的第一句話卻是:“阿星,我要死了。”
她說的很是平靜,好似早就知道了自己即將麵臨什麼。
她的眼睛基本上看不到任何東西,口齒卻是伶俐:“你們不用叫人去打聽了,我告訴你們,我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你們給我一頓飽飯,讓我在死之前還能吃上一次山珍海味,就當是行行好吧!”
蘇繞當日從尋親王府逃出去的時候,是祝星河幫了她的忙。
但祝星河也說到做到:她隻幫著蘇繞逃走,剩下的事情一概不管。
蘇繞便是從前過的心裏頭再苦,又怎知人間險惡呢?
她剛剛從尋親王府逃出去,就被人騙了。
連她自己什麼時候被迷暈了的,蘇繞都不知道。
隻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一個小鎮子的青-樓之中,而身上還有一個惡臭的男人在馳騁了!
她掙紮,然後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可讓她最痛苦的不是毒打,而是她本該是京中的皇後娘娘,卻在此刻成為了樓子裏被人挑三揀四,甚至說她身上有傷不好看的貨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