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老夫人阮周氏便是阮清川的母親,青崖院是她居住的地方,坐落於阮家內院的東北角方向。

“知道了。”

阮清川洗了手,用細布手巾慢慢擦拭,隨口又問:“……母親還有交待別的嗎?”

文泉搖搖頭,“沒有了。”

申時一過。

阮清川帶著文泉穿過垂花門,直奔阮周氏的青崖院而去。

他到的時候,阮家大房的夫人江氏正陪著老人家說話。

阮清川拱手行禮,“母親。”隨後也喚了江氏“大嫂”。

江氏起身回了禮,告辭回去了。她今兒一直待在青崖院,知道婆母是特意喚了阮清川過來的,想必是母子倆人有話要說。

她留下來也多有不便,還不如早早離去。

阮老夫人正低頭喝銀耳蓮子湯,看到兒子走到身邊,笑著說:“難得你空閑在家,也不肯過來陪著我。”

她嫁進阮家,活到耳順的年歲,也算是一輩子了。親生的有倆個女兒,一個兒子。倆個女兒都嫁人了,留在身邊的也就是兒子了。

偏偏兒子又是個多病多災的,她總也不放心。

“這不是來了嗎?”

阮清川麵對母親,神情都放鬆了。有小丫鬟搬了圈椅過來,他就坐在母親的身邊。

“你能過來也是我讓人去喚你的。”

阮老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兒子好幾眼,問他:“你最近夜裏睡的還好嗎?早起有沒有再咳嗽?”

“您別擔憂。”

阮清川臉上帶著笑,十分溫和:“夜裏能睡好,早起的咳嗽也都減輕了。”

“那就好。”

阮老夫人把手裏的白玉碗遞給一旁站著伺候她的丫鬟,從袖口裏拿出帕子擦嘴,“你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我怎會不擔憂?除非你趕緊成個親。到時候,你也有了媳婦管著,我自然不再操心了。”

阮清川想起剛剛做過的美夢,眸光微深,“也不是不可以。”

阮老夫人愣了愣,“……川哥兒,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阮清川抬眼去看母親,很平靜的解釋:“我覺得母親的想法很好,我是該娶妻子進門了。”

他常年的病弱,以至於臉色總是蒼白的,但模樣俊雅,就平白添了儒雅風流的感覺。

“你這是真的想好了?”

阮老夫人突然想起兒子找媒人去過一趟通州蘇家,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她當時並沒有多問,想著成不了也就不成了,以後再選好的,這會兒卻左眼皮直跳。

“想好了。”阮清川端起盞碗低頭喝茶水,“就是她了。”

他一早就看上了蘇姝,是決意不肯放手的。就算當時的蘇姝是不同意的,他也絕不會放手,就算是使了手段,也定然會把蘇姝娶回家裏。

“她是誰?”

“通州蘇家的大小姐蘇姝。”

果然還是那個通州蘇家。

阮老夫人好半響沒吭聲,一開口就試探著規勸阮清川,“兒啊,母親雖然沒有見過蘇家大小姐是個什麼模樣的……但是你上一次都帶著媒人過去了,也是沒有個結果。母親的意思是,既然他們家不願意女兒嫁過來,咱們又何必強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