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蘇琪與擺了擺手,也不讓秀兒給他搬小兀子,隻是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長姐單獨待一會兒。”

秀兒應了“是”,拉著蓮兒和紅兒的手去了外間。

紅兒卻是怔怔的發呆,低聲問秀兒和蓮兒,“……你們有沒有覺得二少爺有些變了?”

蓮兒搖搖頭,“我是看不出來。”

秀兒想了一會兒,回答紅兒,“我以前聽我娘說起過一次,她說突逢大變後又走出來的人,性情都是會發生變化的。”

二少爺被趙姨娘、二小姐以及身邊信任的大丫鬟如此的謀害算計……不是突逢大變又是什麼呢?

紅兒沉思了好久,再沒有言語。

內室僅點了一盞鬆油燈,看起來無比昏暗。

少年低著頭,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滴在和蘇姝相握的手背上,卻一聲不吭。他蜷縮著背靠在貴妃榻的榻腿處,隻有小小的一團。

內室裏稱得上寂靜,連輕緩的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

少年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裏,卻猛不防被斷斷續續的聲音打斷思緒。

他抬起頭,看向聲音的發源處。

是蘇姝,她好像在夢囈。

“……君玉,是我對不住你。”

“君玉……君玉……”

君玉是誰?

蘇琪與秀氣的眉頭微皺,他鬆了手,半跪著探身去看蘇姝,喚了一聲,“長姐。”

蘇姝並沒有醒,卻有淚水流入鬢角。

蘇琪與一怔,拿出自己的帕子去給蘇姝拭淚,卻被蘇姝一把握住了手。

她說:“阮清川……是我對不住你,若有來世,我定當好好待你。”

蘇姝的眼睫抖動厲害,就像在夢中也是極其難受的,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若有來世?”蘇琪與試著掙出手,又用手背胡亂抹去臉上的眼淚。

他聽不懂蘇姝說的話,又低聲喚了“長姐”。

蘇姝翻個身,反而睡的熟了些。

蘇琪與約莫著子時差不多到了,便起身整理了衣衫走出內室。芙兒和秀兒等人都站在堂屋裏。

蘇琪與淡淡的和芙兒說了一句,“咱們走。”然後又囑咐秀兒,“好好照顧長姐。”

秀兒屈身應“是”,再抬頭卻看到蘇琪與挑簾子走了出去。

芙兒挑了羊角琉璃燈在前麵照路,卻被蘇琪與問道:“你知道……杏兒被關在何處嗎?”

“好像是柴房。”

蘇琪與的背上出了汗,胳膊都開始發抖了。

他極力忍耐著,狠狠的用牙齒去咬嘴唇,說道:“帶我過去見她。”

“二少爺?”芙兒愣了一下,說道:“等明日奴婢再領您去見杏兒,好不好?這會兒已經子時了,你身體不好,要休息了。”

蘇琪與加重了語氣,“帶我去見她!”

他食用米囊的症狀似乎又開始了,支撐不了多久的……

芙兒應“是”,出了秋水院往右走。屬於蘇府的內院,越來越偏僻的角落,有兩間柴房。

芙兒看到其中一間柴房前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看守,心裏大概是知道杏兒被關在這裏了。

她走過去,從荷包裏抓出一把銀裸子遞給倆人,笑眯眯地:“嬤嬤,行個方便吧。咱們二少爺要見一見關在裏麵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