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醫的醫術很好,他開的藥我吃了也很有效,雖然每到子時還是會難受。但是已然比著以往好多了。我白天精神的時候也多了些。”
蘇琪與清秀的小臉上一直掛著笑,好像到了蘇姝這裏,他才有了屬於少年人的樣子。一說話連比劃帶笑的,又活潑又有生機。
“慢慢的好起來就行。”蘇姝歎息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是戒掉米囊?”
她摸摸蘇琪與的半髻,“與哥兒,你要有恒心。不能著急的。”
“長姐,我知道的。”
蘇琪與悄悄把右手藏進袖子裏。他右手的虎口處有個很深的傷疤,是夜裏犯癮時,自己咬的。
夜夜都咬,那傷疤就算是塗了神仙給的藥也不管用。
他是能每夜都捱過去,但是其中的艱辛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過後,都是大汗淋漓,猶如在大雨中淋了一個遍。
蘇姝總是心疼蘇琪與的。
她都沒怎麼吃晚飯,就顧著給蘇琪與夾菜盛湯了。
一夜過去,當太陽重新升起在東方時,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蘇姝剛吃過早飯,又喝了湯藥。阮清川就過來了秋水院,他穿了件無袖有帽的綴狐狸毛鬥篷,臉色還是蒼白的很。
蘇姝看到阮清川時,被他嚇了一跳。
她問道:“……這是怎麼了?”
莫非就是趕在風雪交加的那天回去,然後就病倒了?
阮清川喉嚨癢的難受。
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去拉蘇姝的手,“你別擔心,我是得了一場風寒。已經在喝湯藥了。也好了許多。”
阮清川常年病弱,身體的底子自然是不好。別人得了一場風寒又或者發燒了,很可能喝兩劑湯藥就好了,更甚者湯藥都不必喝,單純睡一覺就能好起來。
但是他不行,他已經連續喝了兩天湯藥,除了不再起燒了,別的風寒症狀卻都無濟於事。
阮清川才說完話,又連著咳嗽了幾聲。
蘇姝立刻讓秀兒倒了盞熱茶端過來,先讓阮清川喝上幾口。
她秀氣的眉一皺,“你得了風寒……怎地不打發人過來通知我回去?”
阮清川眉眼溫柔,笑著說道:“我常得風寒,算不上是什麼要緊事兒。何苦還要你大風雪裏跑一遭嗎?”
他剛才自從握住了妻子的左手就沒有再鬆開過,就連喝茶水,也是單手握住的。這會兒又覺得她的手涼,索性連雙手都一起握住,然後給按在了懷裏捂著。
“……可我是會擔心的。”蘇姝麵對著這樣的阮清川,心裏就算有氣也使不出來,但不高興卻是有的。她嫁給了阮清川,當然是希望阮清川的每個人生旅程或者步伐,都有她在參與,更不想有被隱瞞的。
何況又是阮清川病了這樣的時刻,她總是擔心的。
蘇姝這兩天總是心神不寧的,就怕阮清川冒著風雪回去阮家會病倒,結果還是得了風寒。
“我就是怕你擔心。”
高大的男人低聲下氣哄眼前的妻子,壓低了聲音給她道歉,“等我接了你回家,除非必要,一定會時時刻刻都在你麵前待著,保證你抬頭就能看到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