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紅唇微抿,一聲也不吭。

她試著抽回自己的雙手,卻被阮清川捂的更緊了。

“你的擔心和我的擔心……能一樣嗎?”蘇姝的表情竟然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是覺得阮清川不理解她的用心而委屈,還是單純看到阮清川不顧臉麵,當著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竟然給自己賠不是而心裏難受。

阮清川,他好像比前一世還要對她更好了。

阮清川看著妻子小小的一團窩在圈椅裏,看著又可憐又委屈,登時一顆心都軟成了水。

他俯身到她的耳邊,“好姝姐兒,是我錯了。”

阮清川是站在蘇姝麵前的。

夫妻倆一對比,更顯的蘇姝嬌小了。

蘇姝仰臉去看阮清川,眼圈都紅了,“你以後不許再騙我,尤其是你生病,一個字都不許騙我的。”

阮清川幹脆的應了“好”。

他鬆了妻子的雙手,改成摟她入懷,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慰:“姝姐兒,我來接你回家了。”

蘇姝吸了吸鼻子,嗓音顯得有些軟糯:“我們回家。”

她雙手去摟阮清川的腰,在他的衣衫上蹭了蹭眼淚。

阮清川察覺到妻子的動作,又無奈又心疼。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姝姐兒乖。”

俗語說女子是水做的,果真是。

蘇姝讓秀兒收拾下她要帶走的東西,然後都拿上。和阮清川一起過去正房給蘇鴻、宋梅茹磕頭,要回去阮家了。

宋梅茹總是舍不得女兒,擺了手讓阮清川和蘇姝起來,又和阮清川說道:“我姝姐兒在家裏一直是嬌養著長大的。她脾氣是有的,也任性。但是她通情理。凡事你隻要和她好好說,她都能接受的。”

她停頓了一下,拿帕子去擦眼淚,“清川,她是你的妻子,你要多擔待些。”

阮清川扭頭看了身側的妻子一眼,薄唇微彎,“您放心。”

阮家來接蘇姝回去的馬車就停在大門外,蘇鴻領著妻子、兒女等人都過來相送。

蘇姝在人群裏看到了紅兒,她停下了腳步,擺手讓紅兒上前,笑著和她說話:“我回來這幾日竟然都沒有見到你,你做什麼去了?”

紅兒屈身行禮,眼圈都紅了,“奴婢一直都在忙著看年底的帳本歸總,每每到了深夜才閑下來,那時候您都睡下了。奴婢也不敢過去打擾。”

夫人是不看賬本的,也基本上不管事情。眼看著到了年底,府裏的事情也愈發多了,各個莊子上的掌櫃們要過來麵見夫人,有時候夫人懶得見,都是讓她出麵的。但是她又太年輕了,能做上掌櫃的哪個又不是人精?即使有夫人提前給囑咐了,不服她的還是居多。

紅兒總想著事事最好是做的麵麵俱到,方能挺直了脊梁骨說話,也才會有人肯聽她說話。

她心裏憋了一口氣做事,總嫌棄時間不夠用,竟然在大小姐歸寧的日子裏也沒能去磕個頭。

“沒事的。”蘇姝伸手揪了揪紅兒的丫髻,說道:“你也是辛苦。以後可不許再看賬本看到這麼晚了。女孩家就是要早些睡覺,這樣才能每日都水靈靈的好看。那些個賬本,不看又不會跑,沒有必要非要夜裏去看,等白日裏再看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