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川就躺在她身邊,他早醒了,卻也躺在床上沒有起來。

蘇姝新奇的很,隔著錦被趴在阮清川的胸口和他說話:“……我以前每次早晨醒來,你都已經坐馬車去衙門了。”

阮清川伸手捏了捏妻子挺翹的鼻子,眉眼溫柔:“現在衙門放常假了,我這幾日都在家裏陪著你……好不好?”

“當然好。”蘇姝的臉上帶著笑,壓低了聲音發感慨:“新的一年來到了,我又年長一歲,已經十六歲了。”

阮清川想起二姐的話,補了一句:“虛歲十七。”

蘇姝:“……”

她都忘記了,原來自己都十七歲了。

外麵響起蓮兒的聲音,“夫人,老夫人那邊讓晴果姑娘傳來話了。說雪天路滑,您懷著身孕多有不便,今兒就不必去青崖院給她請安了。”

她是聽到內室裏有了動靜,才走進來的。晴果姑娘過來傳過話後,她就走了,這會兒估計也回到青崖院了。

蘇姝揚聲應“好”。

阮清川把妻子摟進了自己的被窩,說道:“要是困了,就再睡一會兒。”

蘇姝懶懶的偎依在阮清川懷裏,“不睡了,還要起來吃早飯呢。”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有些好奇:“夫君,你說孩子……他一天天就長大了嗎?”

阮清川應“是”,低頭親親妻子的額頭:“再有八個多月,他就出生了。”

蘇姝喃喃自語:“我又期待又有些害怕。”

阮清川側望著妻子,“害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蘇姝搖搖頭,“也說不上來。”

人們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是會有些害怕在裏頭的,因為充滿了各種變化和不確定性。

“別怕。”阮清川說話的聲音很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大約是常年吃湯藥的緣故,阮清川身上總要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十分好聞。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窸窸窣窣的起床穿衣。

吃罷吃飯後,阮清川坐在內室的羅漢榻上看書,蘇姝在堂屋裏給蘅華院的仆從們發封紅,每個人都有,都是半吊錢加一把銀裸子。

文泉和文昆也得了,倆人笑眯眯的道了謝。

等走出門去,文泉說道:“二爺娶了夫人就是好,咱們也都有壓歲錢了。”

“可不是。”文昆小聲嘟囔,“以前跟著二爺時,雖說平日裏得的東西也不少,壓歲錢卻從來沒有得過。”

阮陵寧捧著折的紅梅過來蘅華院了,和她一起的還有阮蘭溪和阮蘭霄。

三個小姑娘都穿了件大紅白狐狸毛鬥篷,在漫天雪地裏行走,像幅畫一樣好看。

蘇姝笑著接過來紅梅插瓶,就擺在內室裏。

阮陵寧本來喜笑顏開的,看到阮清川在羅漢榻上坐著,就老老實實的屈身行禮。不止阮陵寧怕阮清川,好像阮蘭溪和阮蘭霄也挺怕他的。

阮清川倒是和平常一樣,溫和的擺手讓她們起來說話。

蘇姝在旁邊看的好笑,拉了阮陵寧三人去堂屋裏說話。她還給三人每人二兩銀子的封紅。

阮蘭溪和阮蘭霄都高高興興的收下了,阮陵寧卻擺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