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三皇子來了。他在碎遇居已經等您約半個時辰了。”

“他來做什麼?”阮清川大步走下台階。

“奴才也不知道。”文泉說道:“你上次不是吩咐過奴才,說三皇子再來找您時,隻能單獨給您通報……”

所以他得知二爺和夫人正在用晚飯,就一直在外邊站著,連吭聲都沒有。

阮清川扭臉看了文泉一眼,“你做得好。”

文泉:“……”

就被誇讚的莫名其妙。

碎遇居裏。

朱由原正坐在堂屋的圈椅上喝茶水。他穿了身黑色繡蝠紋圓領袍子,腰間卻掛著白玉墜兒,在燭火的照映下,側臉愈發硬朗英挺。

阮清川一走進來。朱由原便起身喚了一聲,“舅舅。”

阮清川擺手讓他坐下,等走近了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登時俊眉微皺,問道:“你喝酒了?”

朱由原抿了抿薄唇,“吃晚飯的時候,忍不住喝了兩杯。”

阮清川最是清楚朱由原現下在朝堂上的處境,他坐去了朱由原的對麵,勸道:“酒水傷身,以後還是少喝為好。”

朱由原笑了笑,卻主動說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舅舅,我之前就和父皇提起過要過罷年去西北大營曆練的事情,父皇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今兒中午我又和皇上也提了提,皇上同意了。”

依朱由卿的脾性,巴不得他待在西北一輩子都不回來燕京城。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月底就要動身了,母妃和朝陽、由檸就要拜托您多照顧了。”

到了這個地步,阮清川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西北多戰場,你要保重自己。”

朱由原或許過去西北會比待在燕京城要自在一些,至少皇上不會處處針對他了。

朱由原應了“好。”

他喝完了盞碗裏的熱茶水,起身和阮清川告辭,“舅舅,我要回去了。”

阮清川起身去送朱由原。

朱由原卻笑著讓阮清川止步,“舅舅,您回去吧。”

他個子高大,走遠了竟然看著些微的駝背,給人很孤寂的感覺。

阮清川愣了愣,在他的印象裏,朱由原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皇子,脊背挺得驕傲又筆直。

日子如流水,匆匆而過不回頭。

正月二十五,禮部舉行了院試。一共分兩場,初試和複試。複試定在了四月。

阮宣鳴順利通過了初試,專心預備下一場複試了。

倒是把江氏高興壞了,還在宴息處專程為兒子辦了一桌宴席,像是阮宣鳴已經高中了秀才。

阮大爺一邊斥責妻子高調,一邊又暗暗的去問阮清川。

阮清川給了阮大爺一顆定心丸,他說:“鳴哥兒是能中秀才的。”

阮大爺笑著點頭。

他自己讀書不成,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是個讀書的料子。

正月三十,朱由原在五軍營挑了些隨從,縱馬離開了燕京城。

正月三十一,晚。

五軍營的指輝使趙誌義過來了大興阮家,他一見到阮清川就笑著道歉。

阮清川不明所以,請他去了花廳坐下。

趙誌義說道:“您之前托我關照的那位蘇琪與小公子,昨兒被三皇子挑走和他一起去了西北。偏巧我昨兒家裏有事情,就沒有來得及攔下來。說起來,我也是很好奇,您說那位蘇琪與小胳膊小腿的,怎地就被三皇子入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