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兒過來阮家,也是想著這蘇琪與是阮清川反複交待了要他照看的……而蘇琪與現在卻不在百戶所了。也算是他負了阮清川之托,是應該過來和阮清川說一聲的。

阮清川麵無表情的聽完趙誌義說的話,沒有吭聲。他是知道朱由原昨兒離開的燕京城,之所以沒有過去送他,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畢竟朱由原已經提前和他告別過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朱由原卻帶走了蘇琪與。

蘇琪與的身體就算是好了,充其量也是個文弱的少年,怎能跟著朱由原去西北戰場那樣凶險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要如何和妻子解釋這件事情……又該怎樣去麵對嶽父嶽母?原本他要把蘇琪與送去五軍營,嶽父嶽母就是不同意的,還是在他再三的勸說下才答應下來。

趙誌義和阮清川是打過交道的,看他的神色就心裏一咯噔。他還是知道阮清川這人脾性的,越是生氣越表現的溫和,反而能氣定神閑的和你說話。但其實他已經是氣狠了,隻是秉性溫柔,火氣都憋在心裏,發不出來而已。

他幾乎能確定這位蘇琪與相對於阮清川來說,是一位很重要的人了。

“阮閣老,若不……我派人去西北把蘇琪與給您追回來吧?”

“不必了。”阮清川搖了搖頭。皇上多疑,原本就忌憚朱由原,趙誌義如此一來,反而是害了蘇琪與。

送走了趙誌義,阮清川也不處理手裏的公務了,大步往蘅華院走去。

蘇姝正坐在內室的羅漢榻上給孩子做虎頭鞋。她給孩子準備的肚兜早都做好了,也漿洗幹淨放了起來。

秀兒和蓮兒一起拿著剪刀剪出袼褙。秋香在搓大紅絨線。秋桂手裏拿著雪白的兔毛,好用來在虎耳、虎眼處鑲邊的。

主仆幾人坐在一處,有說有笑的,甚是熱鬧。

阮清川一走進來,眾人都愣了一下,秀兒等人趕忙起身給阮清川行禮。

“你們都退下吧。”阮清川卻擺了擺手。

蘇姝看阮清川一臉的嚴肅,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仰著臉看他。

等內室裏安靜下來,阮清川也坐在了羅漢榻上,他去握妻子拿著做了一半虎頭鞋的右手,和她說道:“姝姐兒,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要過於激動。”

“什麼事情呀?”蘇姝還笑著看向他。

妻子滿眼都是對他的依戀和信任,阮清川突然有些喉嚨發緊。但他到底還是開了口。

“……與哥兒跟著朱由原去了西北大營。”阮清川停頓了一下,又說:“我也是剛才得知的消息。”

“西北大營?”蘇姝不理解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已經著急上了。

她問道:“與哥兒為什麼會跟著朱由原去西北大營呢?”

阮清川搖了搖頭,“我尚且不清楚原因。”

蘇姝陷入沉思,後知後覺地:“夫君,你特地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因為知道與哥兒的此行會有凶險?”

她總覺得丈夫的神色不尋常。

“不是的。”阮清川把妻子摟緊懷裏,“等到朱由原大概安定下來,我會修書一封過去西北,讓朱由原照顧好與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