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又安慰妻子:“朱由原到時候也會告訴與哥兒,我們的擔憂。想必與哥兒也會修書回來的。”

西北曆年來總是戰事不斷,朱由原之所以要選擇這裏,不過是想做出些功績。但是凶險也是真的。是要拿命去拚的。

所以,妻子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很敏.感的。

蘇姝還是擔憂的緊,“夫君,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與哥兒從西北弄回來燕京城。”

“暫時還不行。”阮清川不能和妻子說實話,隻是安慰她,“你別操心了,凡事都有我在,與哥兒一定會安然無虞的。”

阮清川這樣說,蘇姝的心裏就安定了不少,但是又突然想起來遠在通州的父母。

她問道:“與哥兒這一走……父親、母親那裏又要怎麼樣呢?父親還好說些。但是母親還在養腳傷,她身體又不好……”

蘇姝是真的怕母親會受不了。

阮清川歎了口氣,親了親妻子的額頭,和她商量,“要不咱們先瞞一瞞?與哥兒就算是在百戶所,也是一個月才回家一次的。”

“那要瞞多久?”

“……等與哥兒的書信回來,讓父親、母親都看一看,或許他們也就放心了。”

蘇姝輕咬下唇,良久,才應“好”。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話,時辰差不多也到了夜間亥時。蘇姝喚了秀兒、蓮兒進來服侍她洗漱。

日子進入二月,隆冬的寒意還在,小草卻發出了嫩綠的新芽。河邊的柳條也開始泛青,綻放出一簇簇新鮮的勃勃生機。

元德年的第一個春天慢慢來了。

阮老夫人是二月初三收到的賢太妃書信,這才得知朱由原去了西北。

她又驚又氣,立刻讓人去喚了阮清川過來青崖院,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阮清川剛從衙門裏回來,官服都還沒有來得及換下。

他拱手給阮老夫人行了禮,“母親,由原出發去西北之前,是給我說過的。”

阮老夫人看兒子一身的風塵,擺手讓他坐下說話。

她歎了一口氣,“別怪母親和你急,實在是母親的心裏麵難受。你二姐在宮裏也是哭了好幾場。由原到底在想什麼,放著一個好好的皇子不做,跑去領兵打仗了……”

“由原是早有了想法的,他年前就和先皇提起過,許是那時候並沒有告訴二姐。”阮清川端過來小丫鬟剛倒的熱茶水,低頭抿了幾口,努力去壓製嗓子的幹癢。

“這孩子……”阮老夫人說不出話來了,又不免的嘮叨兒子,“你既然早都知道了,為何不早早勸說他。”

阮清川苦笑,“母親,朱由原他是我的外甥不假,但他首先是皇子。再者,就算是我要勸說,也要他肯聽才行。”

“也是。”阮老夫人“唉”了一聲,“由原的性格也是倔強的很,我看你二姐信上寫的就能猜到一二了。算了,由他去吧,能怎麼辦呢。”

她又和兒子說道:“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母親請講。”

“朝陽今年滿十五周歲了,你二姐想讓皇帝給她指個婚,她想在朝中的青年才俊裏選一位。也不要家世多顯赫的。主要是相貌端正,人品好,成親後能對朝陽好就行了。”阮老夫人讓周婆子把女兒的書信拿過來,索性讓兒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