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很不好,直接問阮蘭溪,“溪姐兒,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阮蘭溪咬了咬下唇,“母親,我聽不懂您說的話。”

“你聽不懂?”江氏冷漠的笑,“溪姐兒,你也沒有必要瞞著我。誰還沒有年輕過?我也是從你那個年紀過來的。”

她就坐在堂屋主座的太師椅上,阮蘭溪站在一旁。

阮蘭溪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江氏冷哼一聲,想到阮蘭溪是他們大房唯一的女孩,到底還是給了她顏麵,把站在屋子裏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打發了出去。

她皮笑肉不笑的,“我不管你心裏在想些什麼,也懶得和你挑明了說。但是從今兒起,你就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安安分分的做阮家的庶長孫女,自然有的是你的富貴好日子過。”

江氏語氣輕蔑,眼神裏都帶著嘲諷。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好好的姑娘自己找婆家,也不嫌丟人。

嫡母就像是看透了她似的,阮蘭溪臊的眼圈都紅了,她又想起嫡母給她定下的那門親事,心裏的憤慨壓都壓不住。

但是話到了嘴邊,卻隻能忍下。她在阮家不是隻有一個人,還有幼弟和姨娘在。不能因為她,就連帶著他們也遭了殃。

阮蘭溪輕輕籲一口氣,“我記下了。”

江氏端起手邊的盞碗喝茶,連頭也沒有抬,“你退下吧。”

阮蘭溪屈身又行了禮,慢慢的退了出去。

阮陵寧一直在跟著江氏在學管家,這會兒帶著幾個婆子剛走進院子裏,她看到阮蘭溪還笑著打招呼。

“溪姐兒,你做什麼去?怎地我剛來你就要走了?”

阮陵寧雖然名義上是阮蘭溪的姑姑,但兩人年紀相仿,相處起來和平常人家的姐妹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阮蘭溪勉強笑了笑,說道:“我來和母親說幾句話,趕巧就碰上你了,可不是你剛來我就要走。”

阮陵寧爽朗的笑起來,也不介意阮蘭溪說的話。她擺手讓婆子們先進去正房給江氏請安,她自己留下和阮蘭溪單獨閑聊天。

姑侄倆人徑直走去了轉角遊廊的美人靠上坐下。

阮陵寧和阮蘭溪說起近日裏她學到的本事,“我現下都能獨立看賬本了。珠算也學了一些,雖然打的不好,但勝在沒有出過錯。大嫂子還誇我學的快。”

她一開始並不喜歡跟著大嫂子學管家的,覺得又麻煩又累,但是學得久了,倒也感受到了樂趣。最起碼在她獨立完成一件事情的時候,比如整理上個月府裏各房的開銷用度,就很有成就感。

阮蘭溪很安靜的聽著,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說。隻是在阮陵寧不吭聲時,她開口問道。

“三姑姑,我記得你二月份的時候……陪二嬸母去過一趟通州蘇家吧?”

阮陵寧愣愣的點頭,“對呀。”

她抬眼去看阮蘭溪,“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是,我知道。”阮蘭溪搖搖頭,“我是想問你另外的。”

她抿了抿唇,下定了決心,“你當時是不是就知道表舅已經從軍了?”

“表舅?”

阮陵寧反應過來後,才知道阮蘭溪口中的“表舅”是二嫂子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