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姐兒的這門親事,原來老大和老大媳婦都是同意的。這才過了多久,突然間老大又不同意了,還特地來和自己解釋一番,想必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

阮老夫人對於兒孫們之間的事情都是不怎麼管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年紀大了,管不過來也操不了那麼多的閑心。各個院子的事情,都讓他們自己去處理,無論是好是歹,都是他們自己做的決定,也賴不著旁人。

阮大爺倒是沒有想到阮老夫人這麼快就同意了,他笑了笑,“多謝母親。”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既然你是為了溪姐兒著想。我自然沒什麼話說。”

阮老夫人停頓了一下,又問道:“老大,我是有點好奇……這門親事是溪姐兒自己有了什麼想法嗎?”

阮大爺快速的否決了,“沒有的事兒,隻是我單純的想多留溪姐兒在家裏兩年。”

“隨你吧。”阮老夫人低頭端了盞碗喝茶水,不再吭聲了。

倒是阮大爺又問了一句,“母親知道……二弟妹的弟弟蘇琪與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蘇琪與?”阮老夫人抬眼去看阮大爺,很是疑惑,“你突然的問他做什麼?”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和二弟一起去通州接親的啥時候。曾經和蘇琪與見過一麵。今兒又想了起來就問一問。”

“人是挺好的,長的很清秀,也知禮懂事的一個少年。”阮老夫人說道:“不過我聽老二媳婦說,他今年二月份去了西北軍營。也是個有誌氣的。”

她也沒有想到蘇琪與會走上從軍這一條道路,但是年輕人願意自己去奔自己的前程,真的是很好了。

阮大爺聽後若有所思,倒沒有再問什麼了。

他又略坐了一會兒,起身和阮老夫人告辭,“母親,我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忙,今兒就先走了。等改日的,我再過來給您請安。”

阮老夫人到底是大病初愈的,陪著眾人說了這麼久的話,又陪了阮大爺一會兒,她也實在是累了,便擺擺手,“你去吧。”

等到阮大爺走出了堂屋,阮老夫人問一旁的周婆子,“你有沒有感覺到今兒的老大不大對勁?”

周婆子笑了笑,“奴婢可感覺不到。”說罷,她又勸阮老夫人,“您都到了享福的年紀,可不要再操心別的事情了。大爺是孫小姐的父親,又那麼疼愛她,他會比您更操心的。”

大爺有三個兒子,女兒就隻有孫小姐一個,更看重些也是能理解的。

“我也知道這個。”阮老夫人心裏的一點點疑問,被周婆子一開解,就全都消散了。

她伸手招了周婆子上前來,扶著她的手臂慢慢向外麵走去,“今兒天氣好,咱們也去院子裏活動一下筋骨,天天在床上躺著,骨頭都躺軟了。”

外麵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鳴叫,是竭盡全力的尖銳。

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夏天。

阮大爺剛走出母親的院子,就看到女兒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她穿了一件粉色斜襟褙子,看起來還那樣瘦小,看到了自己時,還小小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