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原想不出個所以然,心頭卻湧出強烈的不安感。他擺手讓蘇琪與和另外待在營帳內送信的步兵退下了。

這個步兵名字叫李木子,原來在西北大營的後廚裏做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被分配到了朱由原的身邊。

不過他也很高興,自覺能跟著皇子混總比在後廚裏給人打雜強。

蘇琪與和李木子一左一右站在了營帳外邊。

李木子笑眯眯的和蘇琪與說話,“你說你過來西北也有小半年了,怎地別人都曬的黑不溜秋,就隻有你還和剛來時一樣的白淨……”

又白淨又秀氣,像個女娃一樣。

蘇琪與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眉眼彎彎:“大概我就是這個特質吧,曬不黑。”

他的性子開朗了許多,大概是見多了生死,整個人反而豁達起來,偶爾也能和別人開開玩笑。

李木子是個憨厚人,見狀便順著蘇琪與的話往下說:“也確實有曬不黑的人,我老家就有。”

不過都是姑娘家,男子曬不黑的他還隻見到了蘇琪與一個。

西北的景致甚是壯觀大氣。一望無際的沙漠蒼涼又廣袤。黃河石林給人的驚歎及壯闊。最絕的是沙漠中偶然的幾處綠洲,周邊長滿了綠瑩瑩的小草和不知名的紫色四瓣小花,美麗極了。道路兩旁種的大多是胡楊,枝幹遒勁,傲骨錚錚。

燕京城的大雨足足到了傍晚才停,空氣潮濕又清新。明明是盛夏,卻因下過雨的緣故,一陣風吹來,有了秋日的涼涼氣息。

蘇姝一整天都坐臥不寧。

她心裏記掛著在衙門公務的阮清川,吃飯都吃不進去。

蓮兒走進來內室,和坐在羅漢塌上望著窗外的蘇姝說道:“夫人,奴婢剛去前院看了,二爺還沒有回來呢。”

從酉時到戌時,短短一個時辰,蘇姝就打發蓮兒往前院書房去了四次。

她是怕阮清川不願意見她,所以要提前守著。

蓮兒安慰蘇姝:“夫人,您別急,再等一等。”

蘇姝“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倒是羅嫂子走進來問她晚飯擺在哪裏。

蘇姝沒理會羅嫂子,卻在喃喃自語:“都這樣晚了,外麵的天都黑透了……怎地二爺還沒有回來?”

“您別擔心。”羅嫂子勸解道:“二爺他忙,回來的晚一些也是有的。日常還有回來的比今天還要晚呢。”

她看著蘇姝憔悴的模樣,又心疼:“夫人,不是奴婢多嘴,您就算再惦記二爺,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現下可不是尋常時候。”

蘇姝“嗯”了一聲,良久,伸出手摸了摸肚子。

她主動和羅嫂子說道:“先給我盛一些晚飯端過來吧。”

羅嫂子頓時喜笑顏開。

她答應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蘇姝到底還是沒有等到阮清川,她吃過晚飯後,文泉從衙門裏回來報信了,說阮清川今夜因公務留在了衙門。

蘇姝咬緊了下唇又分開,心裏的失望鋪天蓋地。

她問文泉:“……二爺他還起燒嗎?”

“已經不燒了。”文泉十分恭敬:“二爺特地讓奴才給您帶了話,說他明兒一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