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織低了頭,沒有吭聲。
江氏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問道:“都有誰在蘇氏那裏呢?”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還真有人在。
香織回答道:“三夫人和三小姐以及霄小姐都在,奴婢過去的時候,她們正在說笑。”
江氏的臉色難看起來,卻也不好再說什麼。是她自己不想過去蘅華院,不想見到蘇氏的,和旁人又沒有幹係。
晚上。
阮清川從衙門回來後,陪著蘇姝在右側室用晚膳。
他把王太醫所說的有關於妻子飲食方麵的一切,都告訴了羅嫂子,臨了還囑咐:“以後就按照這個方式來,這關係到姝姐兒的身體,你不許私自做主。”
羅嫂子從來沒見過阮清川如此的嚴肅,他臉色一沉,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喘。
她連連保證:“您放心,奴婢都記下了。”
蘇姝暗中扯了扯阮清川的衣袖,桃花眼眨了好幾下,“夫君,我也記下了。”
她也有些害怕此時的阮清川,不過一想到他都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好,又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阮清川伸手揉了揉妻子的頭發,語氣又柔和下來:“姝姐兒真乖,辛苦你了。”
外麵的天色很黑,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第二天是上早朝的時日。
阮清川寅時過半就起床了,他簡單的吃了些早飯,坐馬車直奔衙門而去。
卯時左右。朱由卿已經端坐在金鑾殿上了。殿官唱了禮。左都禦史嚴寬右出列了。
“臣有本奏。”
朱由卿打著嗬欠往下麵看了一眼,甚是無聊:“準奏。”
說實話,他是最討厭這些言官的,一個個清高不怕死的很,彈劾百官還罷了。但凡有他們看不順眼的,什麼事情都要管一管。偶爾還會觸他的黴頭。
“臣得知有一荒謬大事,不敢不奏。”嚴寬右眼睛裏都是紅絲,憤怒極了:“吏部尚書李仁彬於昨夜被歹人殘害,手段極其殘忍,連頭顱都沒有了。”
他和李仁彬是故交好友,也是第一個得知此事的,真是又驚駭又憤怒,雙手都在發抖。時間大概是子時過半,李仁彬的夫人敲響了他們家的大門。
嚴寬右的話一落地,滿朝文武皆為之嘩然。
吏部尚書可是朝廷正二品的官職,李仁彬竟然在天子腳下被人擄去頭顱……是何歹徒竟敢與朝堂公然作對?而且還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來挑釁,簡直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呂亮出列跪在地上:“李仁彬尚書為官清流,一心為民,豈料就得了個如此下場?微臣求皇上下旨,讓大理寺徹查此事,為李尚書做主。絕不能讓歹徒逍遙法外。”
他是李仁彬一手提上來的,李仁彬對他而言,可以說有半師之誼。
朱由卿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自然知道李仁彬是為何死的,但是卻不知道趙臨這樣凶殘,把人殺死就算了,再擄去頭顱……就是侮辱人了,會引起公憤的。
這個趙臨辦事果然不如阮清川妥當。
朱由卿想到這裏,心裏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