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這樣無休止的昏迷下去,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在蘇姝昏迷的第四天早上,秋香告訴了阮清川……她陪著蘇姝在寶刹寺卜卦的事情。

她說:“看卦的師傅說,夫人若多做善事或許能躲過一劫。”

阮清川俊眉緊皺。

他看向秋香,“此話可當真?”

“奴婢不敢妄言。”

阮清川略略思考了片刻,吩咐秋香等人照顧好蘇姝。他大踏步走出了內室,決定親自過去寶刹寺問個究竟。

同時阮清川也交待阮家的大管家張亮,讓他在燕京城東南西北的緊要路口都擺上粥攤和餅攤。

阮家要施粥、施飯給貧苦的百姓。

阮清川在寶刹寺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沉默下來,若非必要,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甚至在蘅華院的堂屋裏擺上觀音菩薩玉雕像,虔誠的燒香和祈禱。

阮老夫人過來探望蘇姝,看到兒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還瘦了一大圈。他的下巴都尖了。

她眼圈紅著,問道:“你以前不是不相信這些的嗎?”

“以前無所求,所以不信。”阮清川的臉色十分蒼白,精神也萎靡的很:“但是我現在有了盼望頭,就什麼都肯信了。”

隻要妻子能醒過來,要他吃素三年都行。

阮老夫人“唉”了一聲,又說道:“咱們家突然在外麵施粥、施飯,也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主要是動靜太大了。”

新帝那樣多疑的人,不知道又該怎麼想了。

阮清川低著頭,半響才和阮老夫人說話,“無礙的。”

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蘇姝昏迷的第十天,她終於醒了過來。

阮清川身穿月牙白羅衫,係了墨綠色腰帶。

他剛在堂屋給菩薩燒了香,進來內室去看蘇姝。

蘇姝桃花眼眨了眨,嗓音很啞:“……夫君。”

阮清川愣了許久,眼神慢慢的和蘇姝對上了,口腔內是咬破的血腥味。

他快步上前把妻子摟在了懷裏。

“夫君,你怎麼了?”蘇姝隻以為自己睡了個沉沉的覺,還驚詫於丈夫激烈的情緒。

阮清川的聲音都在發顫,帶著不可置信:“姝姐兒,你醒了?”

蘇姝“嗯”了一聲,伸右手輕拍阮清川的後背,“我醒了。”

“我真高興,姝姐兒,真的……”阮清川語無倫次,“你醒來就好了,我什麼都不求了。”

“夫君,你別怕。”蘇姝臉上帶著笑:“女人生孩子,都有這麼一遭的。”

她感覺阮清川不大對勁,或許是被她生孩子的事情給嚇著了。

秀兒端著參湯進來了內室。

她看到醒來的蘇姝,眼淚奪眶而出,“夫人,您終於醒過來了。”

蘇姝:“……”

她讓阮清川扶著她坐起來,背後放了個大迎枕坐著。

阮清川接過秀兒手裏的參湯要喂給蘇姝喝,她卻擺擺手拒絕了。

蘇姝有些氣短:“到底是怎麼了?我怎地覺得你們……看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就像是我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她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又問道:“孩子們呢?他們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