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陸謙的目光都開始模糊的時候，一架俄羅斯產的“北極地帶”直升機掀起巨大的雪塵，停在了他們附近，陸謙感覺有人衝過來把他放上了擔架，厚厚的保溫層蓋上來的一瞬間，他失去了意識。
眼前最後一片風景，是北極晴朗的極晝天空，看不見一點雪花。
***
白衣小女孩坐在窗前讀著封皮古舊的大書，陽光從外麵直射進來，照在泛黃的書頁上，勾勒起燙金的字體描邊。一般人在陽光下看書眼睛都不會覺得舒服，但小女孩似乎毫不在意，隻是拿小小的手掌翻開大大的下一頁。
黑衣陸謙泡好了茶端出來，給小女孩送過去，放在書的一旁，光斑映射在淺色的茶水裏，翻騰起琥珀般的泡沫。
小女孩暫時把目光從大書上移開：“好些了麼？”
“好些了，雖然本源不是那麼快能恢複的，但至少不難受了。”黑衣陸謙聳了聳肩，“黃帝的精神本源也是個好東西，這次總的來說也不算很虧。”
小女孩端起茶水，細細地品了一口，然後說：“但本源不是到陸謙那裏去了嗎？你什麼也沒撈著啊？”
“...人艱不拆聽說過嗎？”黑衣陸謙歎了口氣。
“我總感覺你一直在幫他，親兒子都很少有你這麼溺愛的。”白衣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讓你不要亂翻那些書，從哪學的這些比喻。”黑衣陸謙皺了皺眉，“我也沒有幫很多吧？”
白衣小女孩可可愛愛的放下茶杯，掰起了自己的小小手指，說道：“林洛那一次你把他放進去的，地底也是你暗中出力讓灰色那個跳出曆史來的，河津町那次心劫也是，晉升S級也是，北極地下你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幫他救下了其餘那些人，本源還給他自己留著備用......”
她得出了結論：“還不多嗎？不是你在後麵推波助瀾，林洛那兩姐妹，葉梓，朝倉和小宋都已經死掉了吧？光憑灰色的力量他還不會有那次心劫讓他踏進更強的領域，身邊的人就已經失去一半了。”
黑衣陸謙看著自己的茶杯，有些緘默起來。
陽光照亮了黑衣陸謙的半邊臉頰，時光緩緩從移動的光影中逝去，茶水也開始變涼。
“因為一個承諾吧。”在茶杯上的熱氣散透之前，黑衣陸謙突然說。
他那純黑色的眼眶裏有波瀾閃過，像是被微風吹動的湖麵。
“沒有我之後，這小子會過的很慘的吧，確實還是個小孩子啊，一點都沒有長大的意思。”
***
外麵是大作的雷雨，維多利亞接電話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壓過了隆隆的雷鳴：“你們早知道那裏有什麼！任務資料裏卻隻字不提！我們把這麼優秀的一支團隊送到北極圈最危險的地方，卻不告訴他們將要遭遇什麼！”
“維多利亞，平靜一些，你也當了快十年的校長了，怎麼說話還像個小女孩一樣。”電話那頭的聲音不緊不慢，與維多利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維多利亞冷笑一聲，說：“你把我的學生們送進黃帝的陵寢中，你卻讓我冷靜一點？”
“你最重要的籌碼不是還活著嗎？沒必要發這麼大的火，我們也沒想到他們真的是衝著那個傳說去的。”
“沒想到？這麼危險的東西就因為沒想到所以你們不把它標注在任務裏？”維多利亞額頭青筋炸起。
“那是絕密，維多利亞，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下去會遭遇什麼，但黃帝已經死了！理論上那裏除了黃帝的遺物不該有任何東西殘留，更何況是個夢境！”對麵的語氣也不再那麼客氣，“長老席已經進行了討論，那裏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確實在我們的意料之外，議院會為此做出相當豐厚的補償。”
“你最好別犯錯，不然脫離了長老席的保護後，我一定會把你的頭給砍下來丟進太平洋裏喂魚。”維多利亞沉默了一會，輕聲說到。
“我很期待，維多利亞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