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皚皚雪地裏,別墅邊緣掛著的燈映亮了她剛剛深一腳淺一腳彩果的腳印。
姚千調堆雪人是不小心將雪球弄掉,又團吧團吧重新卷,細細碎碎的聲音在寂靜庭院裏清晰響起。
“你要不要也來堆一個?”姚千調捧著雪球遞到她麵前。
溫綏沒心情,她隻是在裏麵悶得慌,又找不到發悶原因才想著出來走走。
很奇怪。
以往自己一個人在S市公寓過年的時候從沒有過這種空洞的孤寂感,屋內即使沒有亮光也能適應。
可今年站在明亮熱鬧的氛圍裏,她卻覺得周圍空空蕩蕩,好像缺了點什麼。
外麵風大,溫綏哆哆嗦嗦動口袋裏拿手機想給誰打電話,手有點凍僵,沒抓穩,手機就從口袋邊緣掉了下去,她彎腰去撿。
手機倏地感應到她的瞳孔,屏幕驟然亮起,強光明晃晃照在她臉上,照得眼睛痛,她眯起眼睛伸手將手機撿起,等適應過後才盯著屏幕上的照片發愣。
不記得什麼時候換上的屏保,跟現在同樣的雪地天,男生幹淨沉默地站在她身後,光影一束劃過,連影子都模糊。
她從今天早上起就沒怎麼說過話,心裏憋著事,到家就是陪哥哥們打遊戲,聽他們在身後聊公司的事,行業不同領域不同,她也插不進去嘴。
晚上吃飯那會爸媽說得更多的也是關於德瑞以及她的安排,她沉默無言的聽著,偶爾點頭回應一下,他們又自顧自繼續說。
她憋了快一天,見到屏保,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重複而機械的鎖起又解開屏幕。
“我今天看見他了,”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抖,似乎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發抖,“在小區門口。”
姚千調把胡蘿卜塞進雪人臉上裝成鼻子,認真想了一下才想起她說的是誰,長長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沒看見。”
白丸早上有給她發消息,說盛祁宴趕最早的航班飛S市,想求求她通融下勸勸溫綏讓兩人見個麵,但那種時候,她巴不得兩人老死不相往來,直接拒絕了。
溫綏看著熄滅下去的手機屏幕,顫著唇小聲呢喃,“他可能還以為我不要他了。”
可不是麼,一句話不說踹他出悅華娛樂,又一句話不說就走,是個人都會這麼想。
姚千調蹲在她麵前跟她視線平齊,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額頭,而後覆蓋在那雙眼神迷茫麻木的鳳眸上,“別想了。”
溫綏沉默。
懸掛在客廳中央的時鍾指向十二,零點的鍾聲敲響,日曆又撥過一頁,新年到了。
溫綏在她掌心中眨了眨眼,抿唇將喉間溢出的酸澀咽下,說:“幫我預約柳如嵐後半年的檔期。”
人總要學著往前走,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誰,她都要學會接受容納所有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包括那些沉重到現階段不能承受的感情。
姚千調隱約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點頭回答:“好,半年夠嗎?”
“夠。”
她也沒有再多時間了。
-
大年初一不用走親戚,溫綏在床上做輾轉反側一晚睡不著,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下樓吃早餐。
溫然嚇一大跳,以為她昨晚偷雞摸狗去了,溫綏沒好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
小口小口喝著豆漿,一手刷著微博,忽而屏幕閃動了下,顯示有電話打入。
------題外話------
寫到一半突然大暴雨,打雷把我電腦屏幕都給炸黑了,嚇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