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連續半月超極限的長途跋涉,關平領著其弟關索跨越千裏之遙,終是曆經艱辛地抵達了漢都成都城。
關府。
此刻,關家上下數十口人臉色間無不充斥著悲憫、悲傷的情緒,隻因平日裏他們最為敬重的君侯關羽現已經是陷入生命垂危中。
主臥內,此時也是人影重重,有正值青年的二子的關興滿臉悲痛的跪於關羽床榻邊,亦有其妻子懷抱幼子屹立一側。
另一麵,同樣滿頭白發、滿麵皺紋已年接近六旬的老婦胡氏立在一旁,潛心服侍著關羽起居。
而關平正妻趙氏牽著已年滿七餘歲的小關定,身旁則是次妻楊真,楊真同樣牽著一位活潑可愛、五餘歲左右的女孩,以及一旁的關索之妻黃舞蝶。
至於其女關鳳,卻也在三載前在江陵時也由關羽牽頭與馬良的主持下大肆操辦了婚禮,嫁與了馬良之子。
好似不知沉睡了多久般,靜躺於床榻前的關羽微微轉醒睜眼,遂以虛弱的語氣輕聲道:“平兒與索兒還未抵達嗎?”
聞言,胡氏連忙為其蓋好被子,手柔著他的肩輕聲安慰著:“夫君,您別多想太多了,應該好好修養身體才是,揚州距離成都何止千裏之遙,平兒縱然收到消息回返也是需要一定的時日。”
“不。夫人你別太過安慰為夫了,我的身體如何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了,我現在已經是大限將至,臨逝以前,隻想與平兒相見好托付後事。”
話畢,關羽雙手緊握著胡氏的玉手,麵露倔強之色道。
“平兒你究竟到達何處了?”
“為父不知這副殘驅還能不能支撐到你的到來呢。”
又再次等待良久,關羽麵上有些急躁,自顧自道。
時間一分一秒相過,房內也陷入了沉寂當中,眾人也不約而同時而望向放外,望著府門處一直寂靜無聲,都不由緊張無比。
眾人在想,目前關羽最為渴望的心願便是見關平最後一麵,他是否能趕到?
就在眾人胡思亂想間,府外忽然一陣腳步聲疾馳響起,一位侍女小跨步奔入房間,高聲道:“啟稟夫人。大公子已經回府了。”
“啊,平兒終於回來了,快請他進來。”
此話剛落,關羽神情頓時便振奮了起來,連忙強行起身靠於榻上沉聲道。
一旁的胡氏見他如此,也隻得拾起一席棉被為其披上。
其餘諸人懸在嗓子眼的緊張此刻才頓時煙消雲散。
不等侍女前往召見,那略顯沉重而堅定的步履聲便急劇傳來,須臾間,關平、關索二人雄壯的身軀立於房前,麵上滿是風塵仆仆、飽經風霜,那沾染的汗滴都還不曾擦拭,眼神裏透露而出亦是滿滿的憂心以及悲傷。
“夫君。”
見狀,趙琳、黃舞蝶當先稱道。
隻是,瞧著自家父親現如今須發皆白,那紅通通的臉頰此刻也日漸憔悴,消瘦無比,不由也聯想到了病危的消息,關平眼眸中頓時之間便抑製不住地淚水直流橫涕,滿麵的悲傷情緒席卷房間。
關興、趙氏,胡氏也紛紛痛哭起來。
下一秒,關平徑直快速奔到床榻前雙膝跪地,泣聲道:“孩兒不孝。近年來因公務繁忙卻都未曾於在父親膝前盡孝,孩兒有愧於父親的養育之恩。”
這一刻,關平是發自內心的深深自責了。
他自從穿越這時代以後,雖然關羽時常嚴格要求他,態度極其嚴厲,但關平卻也能夠感受到老爹對他的這一份愛意是很濃厚的。
二人的父子之情極其深厚。
“平兒。你不必自責,為父自從你伯父仙逝以後便坐鎮成都,荊襄之事遂一力交托在了你的手裏,但你卻並未讓為父失望,不僅大敗來犯之敵保荊襄各郡不失,還因此順江直下滅吳,為大漢開疆拓土,大大增強了我軍的凝聚力以及軍心士氣。”
“你既是對國有大功,雖未在為父膝前,但為父心裏卻也極為滿足。”
一時間,瞧著關平跪倒於地,關羽麵上瞬間也露出了濃濃的關懷之色,強撐著身子起身扶起關平,堅錚卻又以極輕的語氣說著。
眼見著房內諸人情緒悲憫,痛哭流涕,關羽頓時麵色一板,喝道:“擦幹眼淚,我關家皆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生老病死乃自然之理,汝等不必為為父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