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刁鑽公子氣結,臉上掛不住了,連骰子帶骰缽遞給盧小閑:“給你看就給你看,有什麼了不起!
盧小閑接過骰缽,將骰子取出,他看的很仔細,而且時間還很長。邊看還邊打量著刁鑽公子。
不僅是刁鑽公子,就連文靜公子和老仆劉伯,都緊張地望著盧小閑。
良久,盧小閑笑了,他笑的很燦爛。
刁鑽公子愣愣看著盧小閑,不知他這是何意。
“嘿嘿嘿!你這骰子……”盧小閑頓了頓,將骰缽遞還於刁鑽公子,“你這骰子沒問題,開始吧!”
聽了盧小閑這話,刁鑽公子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其實,骰子一入手,盧小閑就覺察出有問題:是灌過鉛的。
骰子灌鉛必須將裏麵掏空,一般是灌在一個側麵,而不是灌在中心位置,這樣擲出的點數基本是固定的。譬如要讓六點朝上,那麼鉛就得灌在一點的背麵。就像不倒翁一樣,頭總是朝上。灌完鉛後再把孔口用黃蜂蠟封住,用漆油上,外行一般是看不出破綻的。
當然,骰子就那麼大,灌的鉛畢竟有限,這裏麵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做到全是六點。
刁鑽公子拿著灌了鉛的骰子來與盧小閑賭,簡直就是班門弄斧。盧小閑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對付這種雛對盧小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有了灌鉛的骰子,刁鑽公子手氣好了許多,擲出的多是十點、十一點,甚至還擲出了兩個滿貫來。
賭技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雖然刁鑽公子做了充分準備,可與盧小閑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盧小閑可以每把都準確無誤地擲出滿貫。
總共擲了五輪,五輪下來,有兩輪二人都是滿貫算是平局,而剩餘的三輪都是盧小閑勝出。
“這位公子,今日就到這兒吧!你可以回去再準備一番,明日我還在這裏等著你!”
盧小閑意思很明白,不管刁鑽公子使什麼手段,隻要放馬過來,他都會接著。
刁鑽公子沒有像昨日那般掉頭就走,他盯著盧小閑看了好一會,歎了口氣,好半晌沉默不語。
見刁鑽公子神色黯然,盧小閑心中有些不忍,對刁鑽公子開解道:“公子,這等小事你也莫放在心上,術有專攻,擲骰子不是你的長項,你隻當娛樂怡情便是,若過於沉溺執著於其中,既傷身又傷性,便得不償失了!”
文靜公子在一旁,不由有些詫異,盧小閑這席話雖然淺顯,但卻十分在理,市井之人有這樣的見識,也算難能可貴了。
劉伯對盧小閑的話深為讚同,他對刁鑽公子道:“公子,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你就當玩玩便是了,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刁鑽公子對盧小閑笑了笑:“沒錯,你說的有道理!”
刁鑽公子本就長得俊俏,這一笑比女子還嫵媚些。
盧小閑笑著接口道:“這就對了,人嘛,就應該開開心心的,說句實話,你笑起來比苦著臉可愛多了!”
刁鑽公子突然收斂了笑容,又恢複了冷峻的神色:“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本公子向來不願服輸,你等著瞧,不管用什麼法子,本公子不贏你絕不罷手!”
刁鑽公子變臉如此之快,盧小閑愕然。
瞅著盧小閑哭笑不得的模樣,刁鑽公子覺得出了口氣,臉上又有了笑意,背著手一搖三晃轉身走了。
文靜公子與劉伯趕緊追了上去。
文靜公子追上了刁鑽公子,牽著他的手,小聲嗔怪道“盈盈!你是不是著魔了,跟一個窮小子較什麼勁?”
盈盈,文靜公子對刁鑽公子的稱呼,像是女人的名字。
沒錯,刁鑽公子的確是個姑娘家,名叫李持盈,是相王李旦最疼愛的小女兒,因身份尊貴被封為玉真郡主。
以前在洛陽,盧小閑很少去相王府,所以從沒見過李持盈。
李持盈從小便古怪刁鑽,成天在外惹事生非,讓相王李旦頭疼不已,卻也無可奈何。每每李持盈出府,李旦都會讓王府的劉管家跟著,生怕她又惹出什麼是非來。
李持盈白了一眼文靜公子:“奴奴姐,什麼著魔不著魔的,我隻是逗他玩呢!”
被李持盈稱為奴奴的文靜公子,同樣也是女兒身,她叫李奴奴,是雍王李守禮的女兒,身份同樣尊貴。
雍王李守禮的父親李賢是李顯的親哥哥,很早便被武則天立為太子。調露二年,有人告發李賢謀反,李賢被武則天廢為庶人,與家人被流放到偏僻的巴州,不久後李賢被逼令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