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李旦喃喃自語,“若有的選擇,我真不想姓李!”
李姓是大唐的國姓,在百姓看來無比榮耀,可李旦心中清楚,隻要沾上“李”字,就勢必要在陰謀與血腥中度過一生,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更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深陷其中。
李旦的三子李隆基與李持盈同是德妃竇氏所生,德妃竇氏因得罪了母後武則天被處死,李旦雖然心中悲慟萬分,但表麵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因心中愧疚,所以李旦對李隆基與李持盈一直疼愛有加,特別是對李持盈,可謂寵到極點。
太平公主是玩陰謀的高手,她的保證能作數嗎?李旦心中一點底也沒有,這要是萬一……
想到這裏,李旦心中一陣煩燥,起身來回踱起步來,思慮了良久,他對門外喊道:“來人!”
劉伯趕忙進門肅立道:“相王有何吩咐?”
李旦歎了口氣道:“速速派人拿我的名帖,去把刑部總捕頭冷卿請來,就說我有急事相商!”
……
四月十日辰時,李持盈在李奴奴的陪同下,如約來到了龍氏鏢局。
龍壯早已做好了準備,見到李持盈便上前拱手問道:“玉真郡主,可以出發了嗎?”
李持盈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她笑了笑:“出發吧。”
“對了,龍局主!”李奴奴突然問道,“我妹子隻是一個人去潞州,為何鏢局門口卻停了兩輛馬車?”
龍壯解釋道:“第一輛馬車是別人的,第二輛才是鏢局給李小姐準備的。”
“別人的?”李持盈蹙眉問道,“還有人要去潞州嗎?”
龍壯點點頭:“沒錯,還有小閑另外一位朋友也要同行!”
“盧小閑的朋友?”李持盈的腦海中閃出江小桐的麵龐,她的臉色沉了下來,“盧小閑的那位朋友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
龍壯故意裝糊塗道:“也是位小姐,名字我記不起來了,好象是姓江。”
“是不是叫江小桐?”李持盈咬牙切齒道。
“沒錯,是叫江小桐!”龍壯點點頭
李持盈與李奴奴對視了一眼,李奴奴不滿道:“龍局主,我們可是簽了協議付了定金的,你怎麼能讓別人同行呢?”
龍壯苦著臉道:“這是小閑的條件,他說了,若不讓江小姐一起同行,他就不出這趟鏢了。你們若同意不讓小閑出鏢,我保證單獨護送李小姐去潞州。”
龍壯這話是盧小閑教他說的,龍壯本擔心李持盈會因此取消這單生意,盧小閑向他拍著胸脯保證,李持盈肯定不會取消。
龍壯忐忑不安地盯著李持盈。
果然,李奴奴還要說什麼,卻被李持盈止住,她對龍壯揮揮手:“罷了,我們出發吧!”
……
馬蹄聲!
匍匐在草叢中的人驟然豎起耳朵。
十幾匹快馬,簇擁著兩輛輕車從遠處而來。
距離越來越近,十來個人影正準備從草叢是起身,卻見幾縷寒芒飛過,劍氣縱橫間,悶哼連起,濃稠的血腥味頓時充斥天地之間,片刻間便平靜下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輕車依舊前行,濺起塵埃漫天。
待護著馬車的眾人疾馳而過,一乘青色小轎鬼魅般出現在了草叢邊上,抬轎的兩個轎夫麵無表情,但從高高鼓起的太陽穴可以看出,他們一身武功不可小覷。
幾個黑衣人的袖口綴著一圈紫線,毫無疑問應該是朱雀門的人。
他們見了小轎,麵色一變,趕忙垂手肅立。
“怎麼樣,有活口嗎?”轎內一個淡雅的聲音傳來,赫然是魏閑雲。
其中一人誠惶誠恐回答道:“屬下無能,擊斃四人,剩餘的五人全部自盡,無一活口。”
“這些人不簡單!”魏閑雲喃喃道,“已經是第七撥了,還是沒有一個活口……”
……
“盧小閑,你過來!”李持盈從馬車邊的窗口上探出頭來,朝著車後大聲喊道。
正跟在馬車後麵悶頭趕路的盧小閑皺皺眉頭,恨恨瞪了一眼騎在馬上似笑非笑的龍壯,牙癢的厲害。
這幾日,李持盈不知犯了什麼病,總對盧小閑大呼小叫,就像使喚下人一般,這讓盧小閑心中萬分不爽。
龍壯怎會不知盧小閑的鬱悶,再三勸他看在一萬兩銀子的份上,要多加忍耐。
盧小閑有苦說不出,感覺自己就像簽了賣身契的奴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