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閑聽罷,並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他突然問道:“那些閑人惡漢首惡被處決之後,剩下的人怎麼樣了。”
周賢笑道:“長安城裏治燙傷的郎中生意十分興隆,均是接診灸燒刺青受傷者,這些人是怕到骨頭裏了。”
盧小閑意味深長道:“這就對了!”
周賢旁若有所思道:“盧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隻要智勇並用,以強大的力量集中攻擊敵之要害,便可達到既掃除首惡又震懾餘孽的效果。”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盧小閑淡淡笑道。
“看來盧大人決定先對騙盜之害的這些人先動手了?”周賢歡欣鼓舞道。
“不,我決定雙管齊下,對剩下的兩害同時動手。”盧小閑斬釘截鐵道。
“可是對這些豪門我們無從下手呀!”周賢犯愁了。
“我就不信,這些豪門之人在長安無法無天就沒有留下把柄?就沒有老百姓喊冤告狀?就沒有逃脫法網之外的人?”
周賢恍然大悟。
“揀兩件長安百姓人盡皆知、對其他豪門震懾作用大的案子給我,這兩天我們就將案子結了,後麵的事情該怎麼做,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周賢點頭:“下官明白。”
……
聽周賢介紹完案件的情況,盧小閑皺著眉頭道:“天子腳下,竟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行凶殺人,這還了得!周大人,這個案子如此簡單,為何拖了一個多月還沒有結案?”
盧小閑說的沒錯,案子的確很簡單,告狀的婦人是一個首飾商人的娘子。那天早上,有個叫鄭平富的男子,來他們的店裏,想給娘子買串珍珠項璉,非要首飾商人以一半的價格賣給他不可,首飾商人自然不答應。誰知那鄭平富蠻橫霸道,見談不成價格,揮手一拳,就把首飾商人打得鼻血直流。首飾商人也不示弱,和鄭平富搏鬥起來。窮凶惡極的鄭平富,從身上抽出佩刀,一刀就把珠寶商給殺了,拿著那串珍珠項鏈,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
周賢苦笑道:“大人,鄭平富是太平公主府中的車夫,他殺了人後,已經躲進公主府,下官也曾派過捕快前去捉拿,可根本就進不去。再說,就算進去了,又能怎麼樣?太平公主一發威,恐怕下官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盧小閑搖頭道:“有人在長安城中作案行凶,若不追究,老百姓還怎麼活?京兆府還有何威信在?”
“盧大人,下官知錯了!”周賢低頭道。
“罷了,罷了!這也怪不得你!”盧小閑歎了口氣道:“周大人,你在這裏等著,我去一趟太平公主府,等我回來,就去捉拿那鄭平富!”
“是!大人!”
……
“公主殿下!下官就告辭了!”盧小閑向太平公主施了一禮。
“不就一個馬夫嘛,盧府尹派個人來知會一聲,我直接給你送到京兆尹府不就結了,還專門跑一趟!”太平公主對盧小閑很客氣。
“公主殿下,下官之所以費此周折也是不得已,畢竟下官在陛下麵前立下了軍令狀,要將京城的治安整飭完畢。京城豪門多如牛毛,若真要將那些犯案之人一一查處,就是累死下官也查不完。無奈之下,下官才想出這敲山震虎的招,請公主殿下體諒!”
太平公主歎了口氣道:“我怎會不體諒,你若真的被那賤人算計了我還心疼呢,我們現在不是在同一條船上嗎?”
“公主殿下,苦肉計可一定要演像了!”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太平公主點頭道。
……
“馬鳴,你馬上去太平公主府,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務必要將鄭平富緝拿歸案!”盧小閑對馬鳴吩咐道。
“是!我現在就去!”馬鳴剛要轉身,似乎想起了什麼,趕忙問道,“大人,您不一同去嗎?”
“怎麼?我不去你就沒辦法緝拿人犯了?”盧小閑反問道。
“那倒不是!”馬鳴有些心虛,“可是太平公主……”
“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吧!”盧小閑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站直身來。
“有事?”周賢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麼事比眼前的事更重要。
“當然了,我要回府去睡覺!”
說罷,盧小閑揚長而去,隻留下周賢與馬鳴二人麵麵相覷。
……
當馬鳴帶著捕快們來到太平公主府前時,公主府中的奴仆們趾高氣揚地守在府門前,對馬鳴這個京兆府總捕頭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
馬鳴在公主府外徘徊了好半天,還是進不去。公主府的奴仆們都等著看馬鳴的笑話,看他怎麼下台。
馬鳴心一橫,心中暗道:“既然你不放我進去,那我就等著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