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妃狠狠罰了徐氏,頓時把這府中徐氏一房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了下來。楚霍天因這件事越發不待見她。
頓時徐氏的門庭幾乎可稱得上門可羅雀。
鳴鶯曾開懷笑道:“就該讓這頭母老虎好好拔拔嘴裏的牙,如今才可算是大快人心了。”
歐陽箬聽了隻是笑,宛蕙卻是一再告誡園子裏的下人,不可在外邊恃寵而驕,得罪了別房。
歐陽箬看著鳴鶯單純而快樂的麵容,對宛蕙歎道:“她哪裏知道裏麵的水深水淺,不過這樣也好,她這年紀就該簡單點。”
宛蕙卻憂慮道:“如今徐氏倒了一半,夫人卻被推上令人眼紅的地位,看這風頭刮得實在是不對勁,竟然像是別人安排好的。可偏偏尋不出一絲痕跡來。”
歐陽箬聞言亦是無語。徐氏捉贓弄巧成拙,楚侯震怒,而接著便是楚妃動家法,而她,歐陽箬被楚霍天當成心尖上的人。
唉……歐陽箬歎息了一聲,苦笑道:“算了,以後我們小心一點便是。”
說罷,歐陽箬下意識地撫摸了自己的肚子,平坦的腹部已稍微隆起,她未來的希望也許隻能押在這漸漸成形的孩子身上了。
……
楚乾德四年注定是個不平靜的一年,且不說攻下了華國這件大事,就是國內的立儲風波便是暗潮洶湧,牽扯著每個官員腦中最敏感的神經。
正當每一派的人都望眼欲穿的時候,楚帝忽然病了,而且病得甚重的樣子。
一石驚起千層浪,整個楚京裏一片嘩然。
幾乎可見人人麵色凝重,這個時候楚帝竟然病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難道再來上演前前朝的六子奪嫡的血色戲碼?
楚霍天聽著朝堂之上的議論紛紛,掃眼上了那黃燦燦的座位,那位子空落落的,可是依然那麼威嚴,繁複的雕龍溜金,鑲珠嵌玉……可是底下有多少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一張位子。
他微微一側目,卻見國丈依然麵色無波,低垂了眉一動不動。
楚霍天心中哼了一聲,這個老狐狸越來越會裝了。
他不耐這紛雜的朝堂,當先一甩袖子便走了。他下了朝堂卻不先回府,而是往皇上寢殿直奔而去。
到了殿外,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從裏麵飄來,楚霍天見宮娥太監麵上並無驚慌,心中微微定了下。
便告求見聖上。
過了一會,一位老太監躬身道:“聖上口諭,今日聖上精神不濟,請侯爺過幾日再來吧。”
楚霍天聞言看了看他幾眼,才道:“那請公公代為轉達本侯的關切之情,還望陛下早日康複。”
說完再拜才轉身走了。
楚霍天一回到府中就傳幾位先生過來。
趙清翎見楚霍天急匆匆回來,問明情況,皺了眉頭道:“難道是皇後開始狗急跳牆了?”幾位先生麵麵相覷,驚疑不定,若是如此猜測的話,那皇後下一步就該逼宮了。
逼宮!?
幾位先生倒抽了口冷氣,都說最毒莫過於婦人心,若她真的走上那步,那離瘋也不遠了。
楚霍天食指有下沒下地敲著書案,底下幾位先生均低聲商議。
趙清翎側著耳朵聽了幾位先生的意見,上前對楚霍天道:“侯爺,您今日去看皇上可發現什麼?”
楚霍天收回思緒,冷笑道:“那個太監麵生得很。以前高公公聽得本侯過來,都是一溜煙跑過來的,如今換了個眼花耳背的老太監,看來宮裏開始起了變化了。”
趙清翎點了點頭:“宮裏麵我們的人並不多。如今看來王皇後開始行動了。侯爺下步怎麼辦?”
楚霍天擰緊了眉頭,忽然問道:“子玄回來了沒?”
趙清翎點點頭:“他前兩日就過來了,一直在京郊那邊,侯爺可是要傳他?”
楚霍天點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道:“算了,讓他依計行事吧。”
趙清翎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麵色,隻見他俊顏上神情陰鬱,薄薄的唇緊緊抿著,玉帶修身,卻依然擋不住層層重力似的,微微垮了肩膀。
趙清翎見狀,扇了扇手中的紙折扇,風拂起他的鬢發,麵上依然笑若雲淡風輕,溫潤若上佳的玉石,整個人端的風姿卓絕,玉樹臨風。
楚霍天掀了掀眼皮看他一副置身事外,不由苦笑道:“趙先生總是如此輕鬆。”
趙清翎搖了搖紙扇淡淡一笑:“趙某隻是個出謀劃策之人,當然比不得侯爺當事之人沉重。再說……再說趙某隻是外人,一心輔佐侯爺,隻望我楚國四海之內升平,百姓安居,此生足矣。在下見侯爺麵色猶豫不決,想問侯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