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宮之中,哪裏有秘密可言,皇後求孕之事隨著日久,漸漸在宮中傳了開,隻是都不敢拿到台麵上講而已。
歐陽箬聽了隻是笑笑,並不多講一字,她過了五日,便去皇後娘娘的中宮請安。皇後對她一如從前熱絡,隻是眼中那笑意多了幾分敷衍。
歐陽箬也不在意,隻瞧了四下無人,才猶豫開口道:“皇後娘娘,臣妾聽聞宮中有傳那個秦太醫如今為娘娘請脈……”
她小心地看了皇後一眼,皇後捧了手中的大棗茶,抿了一口才道:“也不是,就是太醫院給本後安排的罷了,隻是請個平安脈……本後若不用她,以後全宮上下誰人敢再用他?他可不就毀了前途了麼?後來本後問了他了,那日他隻是對鳴鶯動手動腳,並不是真的……唉唉……說來說去,都是筆糊塗帳,本後隻能當那個爛好人了。”
歐陽箬這才貌似放了心笑道:“臣妾就說嘛,皇後怎麼會叫那等人去專門為皇後請脈呢。雖然說他醫術好,也為臣妾及宛妃治了不孕之症,但終歸不踏實。皇後可得小心點才是。”
皇後從鼻子裏恩了一聲,便不再接口。歐陽箬見她神色不善,連忙又笑道:“不過臣妾也奇怪,皇後娘娘的麵色紅潤許多了。真不知是不是那秦太醫的功勞。”
皇後聞言摸了摸自己變得光滑細膩的麵色,微微得意笑道:“是呢,最近幾日本後身邊的人都說本後年輕了幾歲。看來秦太醫還真是人才呢。依本後看啊,歐陽妹妹你也別記恨他了。不就是白給了他一個丫頭麼?再找一個頂上就成了。”
歐陽箬苦著臉道:“算了,不過臣妾打定主意是不再看到他一眼了,一看到他就想起臣妾因他犯下的醜事羞辱了整個‘雲香宮’。”
皇後又與她閑聊幾句,突然說自己倦了,便命她退下了。
歐陽箬轉身之際,突然聞到一股藥香,原來是皇後用藥的時候到了。想是她不願意自己看到她在服藥,所以便急急遣了她出去。
歐陽箬嘴邊含了冷笑,由德軒扶了上了肩輦。到了半路,卻見一邊的花園涼亭裏坐著徐氏,她遠遠見了歐陽箬,低聲對身邊的宮人吩咐幾句,歐陽箬便見那宮人過來請自己。
歐陽箬心中明白,便下了肩輦慢慢走了過去。
徐氏穿了一身珊瑚紅的長裙,頭上綰了寶月髻,一雙鳳眼在這身衣裙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有威儀。
歐陽箬見她麵上未施脂粉,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麼。就笑著上前略略請了個安道:“臣妾恭請徐修媛金安!”
徐氏虛扶了她一把,看了她幾眼,忽然有些似笑非笑道:“如今柔芳儀可真是越發神采無雙了。本宮還真是看不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