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自幼便待在永安, 除了偶爾跑一趟江州,便幾乎未曾去到過別處。
而這一路上似乎是京中催的急,除了夜間必要的投宿, 葉舒怡一行人並未有片刻停歇。
終於, 七日後, 看著眼前巍峨的城牆, 南風詫異的張了張嘴。
“這便是京城麼?”南風喃喃道。
“入京之後我先送你去晚兒府上, 韓裕已經在那候著了。”葉舒怡出聲道。
“是,師伯。”南風連忙應聲。
“這幾日我會較忙,故而你就在晚兒府上多待幾日,莫要出門, 有韓裕在, 那些個人也不會叨擾你。”葉舒怡又叮囑道。
“是, 我記下了。”南風點頭。
葉舒怡不再出聲, 馬車來到城門前,還未待南風反應, 葉舒怡一彈指, 車窗簾的簾布便落了下來,阻隔了外麵一切。
而在那落下的瞬間,南風分明瞧到,守城的侍衛紛紛低頭下跪,恭迎著馬車。
“雖然你的肖想可能已經被傳得滿京城, 但畢竟那些人未曾見過你, 所以還想小心為妙。”
葉舒怡開口解釋道。
“是。”南風也不再多言, 卻也可惜未能見到京城樣貌。
隻是馬車入城之後耳邊便是熙熙攘攘的叫賣聲,不時還有絲竹之聲悠悠入耳,光是聽著, 便覺得繁華極了。
然而沒過多久,這些繁華的聲音便漸漸小了去,到最後完全聽不見,沒等南風反應,馬車便停了下來,聽著葉舒怡的仆人開口。
“大人,寧王府到了。”
“嗯。”葉舒怡應了一聲,旋即衝南風道:“走吧。”
二人下了馬車,便見一白衣男子上前,拱手一禮含笑開口,聲音溫潤如玉。
“見過葉大人。”
“不必多禮。”葉舒怡淡聲開口。
“是。”男子笑著應聲,隨後那雙眸子落在了南風身上,他眉眼帶笑道:“這位便是南風南捕頭罷,失禮了,在下寧王府管家韓裕。”
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南風曾在茶肆聽那說書人聽過這類人,本以為隻是書中所寫,但今日見到韓裕,便知那書中所言的確是真的。
然而她也未曾忘卻阿黎的提醒,深知眼前之人不可小覷,便跟著回禮道:“韓先生客氣了。”
韓裕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還有事要入宮,她便先交給你了。”葉舒怡開了口。
“葉大人放心,府中早已準備妥當。”韓裕恭敬回道。
葉舒怡點了點頭,隨後又看了眼南風道:“莫忘了我與你說過的話。”
“還請師伯放心。”南風連忙應聲。
葉舒怡好似這才放心,轉身上了馬車,目送馬車離去後,韓裕轉身看向南風笑道:“南捕頭別在這站著了,先進府吧,府中已經備好廂房與沐浴熱水,南捕頭可先去梳洗一番。”
南風聽著不由道:“勞韓先生費心了。”
韓裕笑了笑,隨後道:“南捕頭這邊請。”
“請。”
隨著韓裕進了寧王府,目睹了君晚在京中的府邸後,再想想自己等人在永安為君晚準備的別院,著實寒顫極了,也大抵隻有君晚那樣的人,住著才不會多言吧。
南風忽然有些慶幸是君晚去了永安休養,若是換做齊王,南風想想就頭皮發麻。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除了君晚也沒人會選擇那麼偏僻的地方休養吧?
南風亦步亦趨的跟在韓裕身後,腦袋裏卻是不受控製的胡亂想著,卻沒注意韓裕何時停了下來,一不留神便撞在了人身上。
“抱……抱歉。”南風連忙向後退了一步,尷尬地漲紅了臉。
“沒關係。”韓裕卻是溫和的淺笑一聲,隨後推開了眼前的房門笑道:“這裏就是您今後的房間,怕您一時間無法習慣,殿下特意命在下收拾的簡單點,如果有什麼需要,盡管跟在下交代便是。”
南風隨之瞧了眼屋中,不自覺的,唇角微微一抽。
寧王府所謂的簡單,都遠超了寧王別院的布置了!
紫檀木的家具,名貴的花瓶,便是牆上的掛畫都是出自大家之手,雖然樣式簡單,可哪一樣拿出去,不得值個千金?
半年前,南風完全無法想象自己會住在這種環境下。
“您可還滿意?”韓裕含笑問道。
“勞您費心了。”南風艱難的開口。
韓裕輕笑一聲道:“熱水在裏間備好了,您先沐浴,啊,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