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是三日後到的滄州, 因著她尊貴的身份,滄州刺史率人夾道而迎,並且將刺史府空出來大半, 留給君晚居住。
本以為隻有個君晚, 誰卻能想到當朝國師葉舒怡也跟著過來了。
麵對兩尊大佛, 滄州刺史隻能竭盡全力去辦好, 為此沒少掉頭發。
戰事將起, 滄州城人人都麵帶肅色,偏生這位寧王殿下眉眼含笑風輕雲淡的模樣,都叫人懷疑到底是打仗還是來散心了。
可沒人敢說,這一仗如何, 全看這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王爺身上了。
雖然她現在的確手無縛雞之力。
此刻的君晚正坐在刺史府書房, 手中拿著一封信, 饒有興致的瞧著。
這是今個她們一到刺史府就送來的, 上麵指名點姓要交到君晚手中,阿黎差點還以為是有人想對君晚不軌了。
隻不過上麵紀錄的東西, 倒是有趣, 至於出自誰手……
“在看什麼?”葉舒怡是踏著風雪進來的,厚重的黑色大氅上還戴著雪花,一旁的侍女見著便上前為葉舒怡脫去大氅。
屋內炭火燒的正旺,也不擔心凍著。
“今個送來的信。”說著將信遞向葉舒怡。
“阿黎攔下來的那個?有甚可看。”葉舒怡嘴上不以為意,卻還是接過, 瞧到的第一眼便愣在原地。
“瞧, 我說過我信她、”君晚笑靨盈盈。
葉舒怡抿唇不語, 卻是認真看起了上麵的事項。
半晌後,她將信紙丟進一旁的火盆,任由火舌將其燒成灰燼。
君晚瞧著勾了勾唇笑道:“看來, 這匈奴不會像以往一樣打的這麼無趣了。”
“糧草已經在路上,由玄甲軍護送,待糧草一到,便可開戰了。”葉舒怡麵上看不清任何情緒波動。
“這消息匈奴人也該知道了。”君晚玩味一笑。
“阿黎。”君晚喚了一聲。
一旁一直站著當透明人的阿黎上前一步。
“告訴蕭寒,再有探子越界一步,皆殺之,出動影衛嚴密監控滄州城各個角落。”君晚淡聲道。
“是。”阿黎應了一聲。
翌日。
滄州城西南的一個小院裏。
南風正拿著掃帚清掃著地上的積雪,昨日下了一夜雪,落在地上積的老厚,故而一大早她就被沈清秋拎起來掃雪了。
忽而院門敲響,南風以為是送早食的來了,丟下掃帚,搓了搓手便去開門。
“來了,大嬸,辛……”
當南風抬頭看清來人的時候,唇角抽了抽。
外麵站著的是葉舒怡。
然而這些天叫她知道的東西,卻是沉默下來,對上葉舒怡半晌沒有說話。
兩人一陣沉默,裏屋卻傳來動靜。
“怎麼了風兒,還不將早飯送進來,我都餓了。”說著,裏屋的人推門而出,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也愣住了。
“清秋。”葉舒怡對上那人,輕聲開口。
沈清秋原本還有些懶散的麵容頓時冷了下來。
“風兒,關門。”
南風默然,就手便準備關門,偏生葉舒怡上前一步,抬手抵在了門邊,讓南風無法關門。
南風想要關門,她現在無法麵對葉舒怡,更或者說不知該如何麵對,明明葉舒怡並未用力,隻要她稍加用力,折扇門總會關上的。
可是……
“哎。”沈清秋輕歎一聲。
南風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重情重義,想的太多。
“罷了。”沈清秋開口,隨後道:“讓她進來吧,風兒,去看看早飯為何還沒送來。”
南風一頓,便鬆開了關門的手,側身讓葉舒怡進去,隨後自己出了院子帶上了門。
看著關上的大門,南風眉眼沉沉。
她知道君晚等人已經來到了滄州,葉舒怡也跟著過來了,隻是她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葉舒怡竟然還找上門來了。
想起自家師父的事情,南風便憂心忡忡。
“小南風,一個人在這站著垂著冷風衝著門板發呆,在想什麼?”
熟悉的調笑語調讓南風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就看到阿黎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阿黎姑娘?”南風一愣,下意識的向阿黎身後看去,果不其然在對麵的早餐鋪子裏見到了正衝著她笑的君晚。
那股複雜的情緒又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