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賣勳章所得的錢也用完了,他活不下去了。
自聯盟解體後,烏拉爾的失業率飆升,社會福利也直線下降。
一個大學教授的退休金都不能夠讓自己溫飽,想要活下去甚至還要去翻垃圾桶,撿剩下的垃圾才能夠過活。
而像薩沙這種才上初中就因為父母雙亡,沒有監護人而輟學的家夥,是沒有工廠願意要他的。
最後薩沙身上有的隻剩下了那套公寓,裏麵僅剩下了四麵貼了牆紙的牆,其他一無所有,甚至那牆紙都因為太久沒有更換而有些脫落了。
如果薩沙學過神州語,那他就會明白神州語中有一個叫做“家徒四壁”的成語,形容他現在的窘境真是再合適不過。
再後來,薩沙把那套公寓也賣了,但是他也並沒有從賣房裏獲得很多的錢,因為在解體前,所有的烏拉爾人都可能得到國家分配的一套房子,哪怕是在聯盟解體後,大部分的房子在市場上也並不值錢。
未成年且迷茫的薩沙在蕭條又繁華的莫斯科裏迷失了自我,他迷戀上了賭博和喝酒。當然他沒有成年,正規的賭場不會讓他進去,商場也自然不會賣酒給他。所以他隻能接觸那些小混混跟著他們去那些地下的賭場賭博,也從他們的手裏換得一點酒喝。
隨著烏拉爾入了冬,烏拉爾的經濟也像是進入了寒冬。
薩沙注在偶爾清醒的時候注意到,街上躺著的醉漢越來越多了,每天早上被警察拉走的因為喝酒醉倒在街上被烏拉爾的寒冬掩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有一天我也會和他們一樣。薩沙心裏想著。
薩沙咪蒙著眼睛,看著警察從自己眼前拉走的那一具屍體,那是一個深夜醉倒在電線杆邊上的醉漢,因為酒醉暈倒而直接被凍死在了街上,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一邊想著,一邊打了個充滿著酒氣的嗝。
接著躺倒在剛剛被拉走的屍體的地方。
好冷啊。薩沙一邊想著一邊卻沉沉的睡了過去。
然後再也沒有醒來。
很奇怪,他應該是死了才對。
薩沙回憶到這裏的時候也覺得哪裏不對,按理來說,他早就死在了莫斯科的街頭,他甚至能夠清楚的回憶起他死之前的走馬燈。
就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裏所寫的那樣,他夢見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夢見了媽媽做的羅宋湯,夢見了爸爸溫暖的手將年幼的自己舉過頭頂,還夢見了他想象出來的,從來沒有見過麵的爺爺和奶奶,他們的手幹燥而溫暖,懷抱裏還有著曬過陽光後幹燥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還夢見了卡秋莎,夢見她在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背,輕輕地和他說:“我們還會再見的,阿遼沙。”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薩沙看著自己的手,他疑惑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個世界很明顯和原來的世界不一樣,而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為什麼會在這個世界複活?
正當薩沙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想起了那個刻著星星的石頭。
他把他掏出來,他記得這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