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李信?他家可是個兒子啊,就你剛剛抱回來的那一個。你不會是......”李明錯愕地看著嶽雙雙,事情緊急,嶽雙雙並沒有來得及將一身裝扮卸去。此時在李明眼中,嶽雙雙還是一副男兒模樣,所以方才一說婚約,李明下意識就想到了李程程,結果其卻說婚約的另一方竟是李出雲。
到底是李信腦子壞了,還是你嶽大公子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見到李明那古怪的眼神,嶽雙雙一張臉羞得通紅,才發覺自己還是男人打扮,連忙將頭套摘下,露出一張俏臉。這一張臉一出現,饒是李明數萬年紅顏無數,也是嘖嘖暗歎。嶽雙雙生的肌骨瑩潤,明明未施粉黛,偏偏粉嫩無暇,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一張臉不是瓜子臉,而是更為傳統柔美的鴨蛋臉麵。一雙美目似泣非泣,讓人不得不生出憐愛之心。真是活脫脫一副天仙模樣。
李明“啊”了一聲,也是頗為尷尬,原本以為是眼前這位嶽公子有什麼獨特癖好,沒想到這“嶽公子”卻原來是嶽小姐。自己這次著實是看走眼了。
嶽雙雙輕咬下唇,原本玄黃界的規矩是如若二人訂下婚約,在及冠之前一年,男家就應當去女方家中提親,按照傳統,以防止出現男弱女強,強毀婚約一事。可如今都快一年多了,李家毫無動靜,自家父親又是個粗人,大咧咧地手一揮,就將自己送到這來了。如今自己登門,卻是有將自己賤送之嫌,嶽雙雙如何不嬌羞窘迫?
堂中氣氛正處於尷尬之時,李信急匆匆地進來了,也不管堂中諸多客人,一把拽住李明衣領,將其拎了起來,氣衝衝地道:“臭小子,我兒子怎麼了?老子交給你的時候你怎麼給老子保證的?要是我兒子出個三長兩短,老子連你們父子倆一塊宰了!”李明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費了半天力,才從牙縫之中擠出一句:“三哥......出雲......出雲沒事,你先......鬆手......這還有客人呢!”李信轉頭一看,竟是堂中站的滿滿當當,更是一位絕色美人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手一鬆。李明揉了揉脖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怨,介紹道:
“這位是嶽......嶽雙雙,是徐州城主的小女兒,也就是你那兒子的娃娃親,你們不去提親,人家自己找上門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李明得此良機,趕緊腳底抹油,溜出了大廳。
李信聽了李明的介紹,還未反應過來,再轉頭看向滿臉嬌羞的嶽雙雙,緊鎖眉頭,腦中努力回憶,突然,李信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指著嶽雙雙激動地道:“你是嶽震那小老兒的女兒?”
嶽雙雙輕輕點頭,李信更加興奮,正欲與其攀談,卻如同想到什麼一般,原本的激動興奮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猶豫和躊躇,在堂中來回踱步,終於,李信下定了決心,無奈地對著嶽雙雙道:“姑娘,我知道你此行前來,是你爹的意思,此次敗壞規矩,是我李家的問題,是我李家欠你們嶽家的,當年李家尚且勢大,我與你父親才定下婚約,如今李家式微,嶽家卻如日中天,縱然你父親不嫌棄,讓你下嫁李家,但是我們卻不能憑此攀龍附鳳,更何況你也見到了,我家這小子不是個安穩的主,且不說他願不願意,便是願意了,說不上那天他就身死道消,到時候,受苦的便是你,姑娘啊,聽伯伯一句勸,回去吧,找個好人家嫁了吧。莫要讓上一輩的戲言成為你終身的遺憾。”
嶽雙雙聽聞此言,沉默不語,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中淚水卻是奪眶而出。自己不遠千裏來到淮寧城,盡管是遵循父母之命,也是帶有親眼見一見自己未來夫婿的期待,如今未來夫婿是見到了,而且給了嶽雙雙大大的驚喜,可是卻被未來的公公一口回絕了。要知道,自己此行已是全然置女兒矜持於不顧,甚至是冒著被天下衛道士辱罵的風險而來,得到的卻是這般結果,如何能不悲從心來?一雙淚眼婆娑,更隱隱有決堤之勢。
見嶽雙雙這般模樣,李信也是亂了手腳,自己著實是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女人家的破事,也不好看著人家在這哭,隻好先穩住嶽雙雙,能拖一時是一時吧。便試探著道:“如今雲兒重傷未醒,不如等到他醒了,再聽聽他的意見?”為了安撫嶽雙雙,李信甚至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在我家,這小子才是真正能做主的。隻要他同意了,我自然是沒有意見。”
嶽雙雙抬起一雙淚眼,看著李信那討好的眼神,情知也隻能如此,便點了點頭,李信如蒙大赦,連忙呼喚家丁,將嶽雙雙安頓下來,靜靜地等待李出雲恢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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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轉瞬即逝,見李信那邊毫無動靜,嶽雙雙坐不住了,又將眾人拉到了大堂之中,開誠布公地道:“小女子來到李家,多蒙各位長輩照顧,不過如今已經一月有餘,縱使出嫁的新娘子,月餘也該歸寧省親,更遑論我現在如飄零一般,不知身歸何處。不論結果如何,各位長輩總該給我一個交代,以便小女子回徐州以複親命,不知道那位出雲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