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嶽給夏雲初分派的營帳並不很大,卻也不小。
夏雲初自己一個人住在營帳裏邊,顯然是大得有些過了頭。不過那營帳門口的位置有個阻隔的擋板,阻出了外邊小小一處空間。那地方也放著些簡單的被褥一類的東西,應當就是準備著給隨侍歇息的地方。
李順剛開始瞧著這地方,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願意睡在營帳外邊那地方,死活要在夜裏站在營帳門口守著。
夏雲初被他鬧得哭笑不得的,說,“你這是要同巡邏的兵士搶活兒幹麼?”
李順呆了一下,搖搖頭,也覺得站在門外卻是有些奇怪,可又轉不過念頭來,頓時是手足無措地站著。
夏雲初隻好勸他,“我聽說宋將軍在京中之時,是公主殿下的貼身侍衛。他總也不會夜裏守在公主門外的吧?你若是有可睡下的營帳,夜裏大可回去睡就是。若是沒有,那就睡在營帳外頭,誰也不會多說什麼。你非要站我營帳門口,那些將士才會拿奇怪的眼神瞧我呢。”
李順聽了,覺得有理,隻好不再堅持。
夏雲初昨夜本就又傷又累,身心疲憊。
她是勉強眯了一會兒就爬起來忙活去了,白天又在各個營之間跑了一圈,早就已經累得不行。
隋弁倒是相當體貼,竟早早派人扛了一小桶熱水到她的營帳當中。許是這兩日接連暴雨,軍中接了足夠的用水,也就不吝嗇這麼點兒水源,燒給夏雲初使用。
夏雲初自打穿越到大秦以後,還一直沒能舒舒服服地泡上個澡。她自己愛幹淨,就是冬天裏頭凍得慌,也還是忍不住要擦一擦手臉身體,有時候當真要冷得哆嗦。
現在見到這麼一大桶能讓她泡進去的熱水,她便是連眼睛都亮了起來。謝過那兩位抬水的兵士,又將李順趕到外頭去,夏雲初趕緊就撲到了那桶熱水當中去。
鑽入到熱水當中,夏雲初率先感覺到的並不是舒服,而是讓她整張臉都皺起來的疼痛。
她在戰場上受了大大小小的傷,雖然都隻是些擦傷和淤青,現在早就已經止血結痂,可那種肌肉受傷的疼痛酸麻感還是沒有任何緩和。她整個人浸入到溫水中去,渾身僵硬的肌肉好似忽地都鬆散開來。
在泡入水中以前,她明明渾身上下連著神經都是緊繃著的,可被熱水一熏,卻忽地覺得自己連站都站不住了,隻能是斜身坐在桶裏,將胳膊和腦袋都靠在木桶邊上,輕輕撥著桶裏的水。
她甚至要花費巨大的毅力,才能將身體慢慢坐起一些,撩起水將頭發洗了洗。
隋弁讓人將水抬過來的時候,還附帶了些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皂角和香油,一並放在邊上。
夏雲初實在是對這位軍備大人相當佩服。
在這軍中找到皂角也就罷了,用在頭發上的香油,可也不知怎地會有儲存。說不準還是這紈絝公子自己從京城那頭帶過來的吧。
夏雲初一邊想著,一邊強撐著用皂角將渾身上下都洗了個幹淨。
少女的身段十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