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衛珺這個名字, 楚瑜直覺氣氛似乎有了什麼轉變。
衛韞起身退開,坐在馬車遠處, 楚瑜有些疑惑與這人與衛珺的關係,卻又覺得不大好開口,於是轉回衛韞身上,又同衛韞詢問了諸多關於衛韞在邊疆的事。
楚瑜的關心讓衛韞的情緒稍微調整了些,他緩慢說著邊關諸事, 馬車緩慢前行,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馬車就聽了下來。
衛韞聽見衛淺同侍衛在外麵交涉, 衛韞悄聲走到楚瑜身邊來, 讓楚瑜的頭靠在他肩頭,抬手搭在楚瑜肩膀上。
隻聽外麵侍衛同衛淺確認了官文, 挑開簾子來確認馬車裏的人,楚瑜輕輕側著臉, 將半張臉埋在衛韞肩頭, 似是在淺睡的模樣。
那士兵瞧著楚瑜的模樣皺了皺眉頭,粗聲道:“你, 帶麵具做什麼?把麵具取下來看看!”
衛韞沒說話,楚瑜就聽衣服摩挲之聲,似乎是取下了麵具, 楚瑜悄悄抬眼, 順著下顎線條往上看去, 便看見那白玉麵具下的麵容上全是凸起的痕跡, 似乎是被火焰灼燒而過,看得人觸目心驚。
士兵倒吸了口涼氣,趕忙擺手:“趕緊帶上,嚇死人了。”
“驚擾大人。”
衛韞抬手將麵具帶到臉上,士兵將目光落到楚瑜身上,皺起眉頭道:“這女子的文書……”
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麵傳來馬蹄之聲,那士兵似乎也顧不得他們,匆匆放下簾子,往旁邊轉過身去,而後外麵傳來拜見之聲:“見過顧大人。”
“起了,我找人。”
顧楚生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壓著幾分急切,楚瑜心念一動,便知顧楚生怕是知道了什麼。
她靠在衛韞肩頭微微一動,衛韞放在她肩頭的手頓時加了力道,他按著她的身子,握住她的手,平靜道:“夫人稍安勿躁。”
說著,顧楚生猛地掀開簾子,看向了裏麵。衛韞正拉著楚瑜的手,似乎是在低頭同她說著什麼,聽見車簾被掀開,他從容回頭,看向顧楚生銳利的目光。
顧楚生匆匆在他臉上掃了一眼,便將目光落在楚瑜臉上,他看見楚瑜的瞬間,頓時皺起眉頭,他似乎要說什麼,卻又克製住了自己,將簾子猛地摔上,便道:“趕緊進去,別擋著後麵的人。”
“顧大人……”
那守將有些猶豫:“那女子說她文書丟了,有些可疑……”
“她丈夫的在不就可以了?”
顧楚生冷冷看了守將一眼:“放人,別擋了我貴客的道。”
那守將沒敢再多說,忙點頭哈腰放著人進去。
馬車入了城,走了許久,楚瑜覺得安全了,想要起身,卻發現“公孫湛”仍舊牢牢壓著她。
楚瑜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出聲:“公孫先生。”
衛韞這才回過神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忙放了手,倉皇退後道:“對不住,方才走了神。”
“無妨。”楚瑜笑了笑,直起身來,靠著車壁道:“公孫先生方才在想什麼?”
“方才那位,應是如今禮部尚書顧楚生吧?”
衛韞平淡出聲,顧楚生升任禮部尚書一事,他早在北方就已知曉。
楚瑜點了點頭:“正是。”
“年少有為。”衛韞神色間看不出喜怒:“怕而立之前,內閣有望。”
“以他的能耐,也不過是幾年的事了。”
楚瑜知曉顧楚生的能耐。哪怕這輩子和上輩子早已不同,但對於顧楚生這樣的人來說,任何人手下,他入內閣都隻是早晚問題。
聽著楚瑜的誇讚,衛韞神色動了動:“大夫人與他關係似乎不錯?”
楚瑜也不知如何回複,這些年顧楚生幫她良多,雖然她一直在拒絕,可卻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她歎了口氣,語氣裏帶了幾分無奈:“他幫了衛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