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雲長清假裝不悅:“長姐的話都不聽了?”
李景明張張嘴,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耷拉著腦袋蔫蔫地道:“長姐別生氣,景明聽長姐的安排。”
時辰已然不早。
雲長清領著馮成仁先出了內殿,走了一段距離後,她才對馮成仁道:“成仁,剛剛皇上在,本宮沒說實話。其實本宮上午不是睡過去了,而是被人下了藥。”
馮成仁臉色一變。
雲長清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繼續道:“一會兒你帶人在宮中尋一尋阿秀,她應該是和本宮一起被人打昏了。還有,找到阿秀以後你別急著回長丹宮,來宴會上守著。”
“守著?”
“對,若有行為可疑的人,記下來告訴本宮。”
馮成仁很快反應過來,他壓低聲音道:“公主是懷疑給您下藥的人就在這宴會上?”
雲長清回以馮成仁一個眼神,不然呢?
“是,奴才明白了。”
才交代完,李景明便從內殿追了上來。
雲長清朝馮成仁揮揮手,示意他先去找阿秀。
雲長清同李景明一起行至大殿,一側的小太監尖銳著嗓子喊:“皇上、長公主駕到——”
大殿中議論紛紛的大臣們忙止住話音起身,攜自家女眷們呼呼啦啦跪在了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景明坐到高位上後虛虛一壓手:“平身,都坐吧。”
陸續入座後,雲長清目光瞥到不遠處的一人,她眉心一跳。掩起心思,雲長清笑看向懷親王,問:“皇叔何時到的京?”
被點名的懷親王起身朝雲長清拱了拱手:“昨晚深夜才到。當時時辰已晚,宮中夜禁,便沒向皇上和長公主請安。”
雲長清表情不變,又道:“無妨,那肖厲一事如何了?皇叔可有將他們招降?”
懷親王麵露自責:“臣到白金山時,肖厲一行人已經不在了。四下打聽才知道,肖厲帶著他手下那群亂臣賊子已霸山為寇。臣尋了他好些日子,可這群人蹤跡不定神出鬼沒,一直沒尋到。”
私下打聽?
肖厲等人一路東躲西藏,一直活在暗處,懷親王向誰打聽能打聽到他們?
霸山為寇?
肖厲明明早已回京,又怎麼可能霸山為寇。
雲長清心中冷笑,但麵上不顯,她點點頭:“如此說來是那肖厲不識好歹。”
懷親王不知雲長清的心思,他一臉氣憤狀:“皇上和長公主宅心仁厚,但這群賊寇卻自甘墮落,欺善霸民罪大惡極!皇上,再留他們遲早出禍患,早些清除為益埃”
司空治跟著站起來:“懷親王所言有理,皇上,這群賊寇不能留1
又有幾個大臣跟著附和,你一言我一語,催著李景明把這群人的罪名定下來。
李景明臉色不是很好。
他不知肖厲和雲長清已碰過麵,更不知之前肖厲是以臥底的身份潛在六皇子身邊。在他心中,肖厲是實實在在的叛臣。
正當李景明想應懷親王的話時,一年輕男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拱手笑言:“皇上,難得有今日之宴,政事還是改日再議吧。”
左右皇帝的行為,還是關於政事這種敏感的話題,這人著實大膽。
大臣們不由得替這年輕人捏了一把冷汗:“這是誰家的公子,居然敢對皇上指手畫腳,怕是不想活了。”
“好像是長信侯的嫡子,因為他打小身體就不好,在侯府呆著沒怎麼出來過,所以認識他的不多。”
不管是皇帝還是長信侯,哪個都不是他們可以得罪得起的,小聲議論的幾人沒了聲音。
但令人意外的是,小皇帝不僅沒有發火,還順著年輕人的話點了點頭:“那便改日再議,德忠,開宴吧。”
雲長清看到這人的一瞬間,腦袋中便浮現出了關於他的記憶。
宋子宵,長信侯的嫡子,亦是李迎秋的好友。
長信侯能站派到她姐弟二人這裏,離不開宋子宵從中撮合的功勞。
隻是小皇帝登基後,長信侯就以養病為由,帶著一家老小搬離京回了封地。
宋子宵和李迎秋也已數月未見。
察覺到雲長清的視線,宋子宵朝她看過來。兩人視線相對,宋子宵故作風流的挑了挑眉,又衝雲長清單眨了一下眼。
哪怕他長得清雅俊秀,可這一套動作……實屬油膩。
雲長清實在看不下去,默默偏頭移開了目光。
“白羽大將軍呢?”李景明終於想起來宴會的目的,目光在宴會上掃視一圈,也沒看到蕭白安的人。
蕭子石慌慌張張的站起身,支支吾吾地道:“回皇上,白、白羽大將軍她……她舊疾複發,頭痛的厲害,先回去了。”
蕭白安前兩年在戰場上傷過腦袋,滿朝文武都知道她留下了頭痛的舊疾。
李景明下意識看了雲長清一眼,然後才道:“原是如此,那讓白羽大將軍在家好好歇息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