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食言了(1 / 3)

曉曉心如死灰, 完了,還是被認出來了。

她咬唇緊張地想著借口,可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人看起來膽小又無助。

小姑娘的膽怯驚慌寫在了臉上,委屈的似乎要哭出來。

雲長清自我懷疑了一番, 她真的這麼嚇人嗎?她也沒嚇唬這小姑娘啊。

“曉曉, 你再去……”劉伯一進門,話音戛然而止。

他一臉詫異地看著床上的雲長清,頓了瞬才道:“醒了?”

雲長清身體疲軟得厲害,能坐起來已是勉強。

她虛虛拱手向劉伯道謝:“多謝劉伯救命之恩。”

劉伯朝曉曉揮揮手, 讓她先出去。曉曉如獲大赦,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像是身後有狼豺追趕。

緩步到床邊,劉伯挪了個椅子坐下。他握住雲長清的手腕, 細細把著脈。

“咦……”劉伯驚訝地挑了下眉頭,片刻後又換了雲長清另一隻手腕診。

看出劉伯麵上的凝重, 雲長清配合地調整了呼吸,讓劉伯診得更細致了些。

好一陣後, 劉伯放下雲長清的手腕, 道:“怪不得烈日豔會提前發作,又怪不得會提前清醒。”

“你體內還有另外一種毒, 雖是慢性, 但也屬於烈性毒。”

可不就是還有另外一種毒嘛, 算算日子,這毒也快發作了。

蕭白安進門就聽到劉伯的話,她驚訝地看向雲長清,這長公主……怎如此命運多舛。

又是烈日豔, 又是慢性毒的。

劉伯不急不緩的繼續道:“你體內的這毒極為霸道,不管是烈日豔還是清心丹,都不允許同時與它出現在你體內。”

“遇到烈日豔後和清心丹,這毒就和它們打起來了,氣脈不穩血液上湧,所以才會導致烈日豔提前發作和提前清醒。”

見雲長清絲毫不驚訝,便猜到她是知道自己中了毒的。

劉伯沒再多解釋,轉而道:“可這樣一來,你就不得不在老頭子這裏多呆兩天了。這毒太霸道,得換成溫和的藥慢慢來解烈日豔,時間線要放長。”

雲長清拱手:“那就麻煩劉伯了。”

蕭白安提壺上前,一邊倒了杯溫白水遞給雲長清,一邊看向劉伯:“劉伯可有解毒的法子?”

“沒法子,老頭子解不了這毒,有解藥才得行咯。”劉伯擺擺手,悠哉悠哉地起身去院子裏弄他的草藥了。

房間裏隻餘下她們二人,蕭白安接過雲長清手中的空杯子,問:“公主知道自己中了毒?”

雲長清也沒瞞著:“知道。”

“沒找到解毒的方子?”

雲長清搖搖頭:“不是,我中毒一事沒什麼人知道,也沒找大夫看過。”

一是因為這毒她知道並非等閑之輩就能隨便解了的,二是因為就算可以解她也不能解。

肖厲現在對她很不信任,若是背著肖厲解了毒,在肖厲心中也就坐實了她派人追殺他們的罪名。

肖厲一身功夫了得,她身邊的暗衛又是一群草包。不管是寺廟被刺殺,還是宮中被劫持,這群暗衛都像是亞莫尼亞氣體一樣不起作用。

若肖厲真地死追著她刺殺,她九條小命都不夠用的。

知道自己中了毒,卻又不找大夫看?蕭白安側目望著雲長清,越發覺得她行事奇怪了。

兩人陷入沉默,氣氛有些怪怪的。

過了好一陣,雲長清轉開話題:“對了,曉曉怎麼在這?”

蕭白安從容自然地回話:“曉曉?哦,是剛剛那個小姑娘吧。聽劉伯說,是蕭家的蕭老夫人身體不適,那小姑娘來為蕭老夫人求藥。”

倒也說得過去,雲長清沒再細問。

又閑散地聊了幾句,蕭白安組織一下語言,問道:“長公主和司空大人關係不好嗎?”

蕭白安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將在禦花園中聽來的對話告訴雲長清。

司空家和蕭家雖然私交不錯,但如果烈日豔一事真的是司空家所做,她也不會包庇。

司空大人?

放眼整個朝堂,姓司空的隻有司空治一家。

雲長清愣了下後,詫異:“你說的是樞密副使司空治?”

蕭白安佯裝疑惑:“奴婢不知是哪個司空大人,奴婢……”

話沒說完,雲長清就笑著打斷她:“行了,裝丫鬟裝上癮了,一口一個奴婢,不別扭?還不知道哪個是司空大人,你這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衛玉雖嘴上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可哪有她這樣的丫鬟?除了麵上那個小醜麵具,身上穿得一次比一次好,還會武,連皇宮都能來去自如。

什麼人家能養出這樣的丫鬟?

蕭白安被雲長清問的語塞一瞬,……還真挺別扭。

看著雲長清笑吟吟的樣子,反應過來她根本沒信自己編造的丫鬟身份。蕭白安失笑,繼而問道:“既然公主根本就沒信我的說辭,那不好奇我是誰嗎?”

從寺廟相遇到現在,雲長清連她的麵都沒見過。

“好奇,”雲長清答的幹脆,她頭頭是道的分析,“白天你出現在宮中,想來是參加宴會的。要麼是哪位大臣家的女眷,要麼自身地位顯赫。”

話鋒一轉,雲長清看著蕭白安反問道:“可如果我問你,你會摘下麵具嗎?會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

其實和雲長清幾次接觸下來,蕭白安對她的印象已有了很大的轉變。

原先瞞著自己的身份,是怕長公主知道她私自離邊疆回京會責罰蕭家,怕長公主會借題發揮給蕭家使絆子。

但現在,蕭白安十分確定,長公主不是那種以公報私的蠻橫小人。

長公主就算知道了她擅離職守回京,最大的可能性是按照軍規懲罰她自身一頓,並不會牽連到蕭家。

但……若不到必須坦白的地步,她為什麼要把自己供出去?

蕭白安回答得同樣果斷:“不會。”

像是早就猜到蕭白安的回答,雲長清點點頭,追問:“那你會對我不利嗎?”

“不會。”

這是實話,若她想對長公主不利,這次也犯不著冒險相救了。

這幾次相處下來,她對長公主的印象還不錯。

雲長清一臉坦然:“這不就得了。反正你又不會害我,反而還救了我,那知不知道你身份又有什麼重要的?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蕭白安被雲長清說服。

又插卡打諢幾句後,蕭白安道出了她在禦花園聽到的談話:“我在禦花園一角聽到了兩個太監的對話,他們說已經把公主關在了歆順殿。還提到了司空公子,說除了這人外誰都不能放進去。”

雲長清聽明白了,這是想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啊。

她遲遲沒出現在宴會上,小皇帝一定會派人找她,到時候在歆順殿撞破她和人……嗬,打得一手好算盤。

司空公子,除了司空治的兒子,還能有哪個司空公子?

“下作!”雲長清忍不住唾罵。

一側的蕭白安附和點頭,確實下作。

但雲長清很快又道:“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養好身體,這些樁樁件件,就先記在心裏。等調查出真相了,再一舉報仇!”

坐了這麼會兒,雲長清已經感覺到了疲憊。

她慢悠悠地躺回床上,溫熱的被窩讓她舒服的展開眉眼,嘴裏還念叨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先養身體養身體。”

蕭白安:……傳聞果然不可信,暴戾任性的長公主就這樣?

她好笑又無奈地搖搖頭:“那公主再休息會兒吧,爐子上還熬著藥,我去看看。”

將手中的水壺放到了木桌上,蕭白安朝著門口走去。

還未出門,雲長清忽然喚住她。

“衛玉。”

蕭白安回頭:“嗯?”

“你會走嗎?”雲長清眸光清澈,通透的眼珠像純質琉璃,掩藏不住她內心的不安。

如林間迷途小鹿,無措中帶著點點忐忑。

雲長清在留她。

意識到這一點,蕭白安怔了瞬。

雲長清靜靜望著蕭白安,等她回應。

兩人視線相對,雲長清眼中的期待讓蕭白安感到意外,心底似乎還劃過片刻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