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地上青衣人的麵容, 蕭白安上揚的唇角猛地僵住：“司空毅？”
蕭遠山和司空家私交不錯，私下經常走動，她不至於連司空毅都認不出。
雲長清搖扇子的動作跟著一頓, 瞪大眼看向地上人。
他就是司空毅？
被肖厲按壓著的人見狀，也不掙紮了, 反而屈膝跪在地上, 戰戰兢兢得朝雲長清行起禮：“小人參見長公主。”
三人對視一眼，肖厲將長劍架在這人脖子上，冷聲問：“你是誰？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小人是司空公子身邊的小廝，叫井浩。小人和公子是在路上看到了長公主, 跟著長公主過來的。”井浩老老實實的回話。
看了眼地上的司空毅，肖厲又問：“你們跟蹤長公主做什麼？”
“……”井浩小心翼翼瞄了眼雲長清，躊躇著道：“公、公子看到長公主在宮外很驚訝，想知道長公主是要來見誰, 就、就悄悄跟來了。”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活像是不放心妻子出門見人的丈夫。
雲長清眉頭越皺越緊, 緩步到井浩麵前，垂眸正色道：“你剛剛, 拿著劍衝進來是想殺了本宮？”
“小人萬萬不敢啊！”井浩嚇得以頭搶地, 抖著身子連聲大呼，“小人, 小人就是進來探一下情況。”
“長公主明鑒, 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對您動手啊！”
他和司空毅跟著雲長清到了這兒, 在賭坊門口左等右等不見雲長清出來。司空毅沒了耐心，命他上來打探情況。
誰成想就這麼巧，二樓那麼多包廂，他偏偏就闖到了雲長清所在的這間。
見井浩不似作偽, 雲長清眼珠子轉了轉，指著肖厲問：“你認識他嗎？”
井浩抬頭望了眼肖厲，毫不猶豫地搖頭：“麵生，小人不認識這位大人。”
“不認識啊，不認識就好。”雲長清笑得詭異。
她一邊說一邊繞到蕭白安身後，悄聲道：“打昏他。”
“嗯？”
和雲長清目光對視，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蕭白安閃身入前。
井浩才覺得麵前閃過一道人影，還來不及抬頭就被一記手刀劈暈了過去。
“長公主，你這是……”肖厲錯愕。
雲長清解釋：“肖將軍，你現在還不便出現在人前，幸好這小廝不認識你，就是不知這司空毅剛剛有沒有看到你。”
經雲長清一提醒，肖厲也反應了過來。
除了長公主和懷親王，沒人知道他在京城。雖說皇上赦免的旨意已下，但畢竟沒正兒八經的歸順，而且追殺他們的幕後之人還沒查出來，還需繼續躲在暗處不宜暴露。
肖厲朝她拱拱手：“是臣疏忽了，還是長公主想得周到。”
恰在這時，地上的司空毅忽動了動，看樣子是要醒來了。
雲長清立時道：“肖將軍，你先到屏風後麵躲一躲。”
“好。”
肖厲沒猶豫，退到了一側屏風後。
不多時，司空毅倒吸一口涼氣，捂著生疼的腦袋坐了起來，隻覺得腦仁嗡嗡作響。
“醒了？”雲長清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聲音淡淡的。
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蕭白安站在雲長清身後，長劍半出鞘。隻要司空毅有不對勁，她就立刻出手。
司空毅循聲抬頭，看到雲長清先是一愣，旋即便笑了起來。
他定定瞧著雲長清，滿眼溫柔地道：“迎秋。”
雲長清乍然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是被這親密的稱呼給肉麻的，而是這具身份的反應。
深入骨髓的排斥與反感。
司空毅望著她的目光專注到可怕，井浩還昏在他身邊，他卻連個眼神也沒給。
即便看起來溫柔，但骨子裏的冷血掩藏不住。
強壓下心頭的不適，雲長清冷冷道：“司空毅，你為何跟蹤本宮？”
像是看不到雲長清的冷臉，司空毅還是那副溫柔又深情的樣子：“迎秋生起氣來都這般可愛，這麼久沒見，迎秋可有想我？”
說著，司空毅朝雲長清的伸出手，作勢去撫雲長清的臉頰。
“唰”的一聲劍鞘出劍的聲音，轉瞬間蕭白安手中的長劍已架在了司空毅的脖頸上。
她沉聲道：“再敢往前一步，就休怪刀劍無眼。”
直到這時，司空毅才注意到蕭白安。
宛如人格分裂，前一瞬還溫柔看著雲長清的他，此時正目光陰鷙的望著蕭白安。
陰沉著臉色打量蕭白安許久，司空毅輕聲道：“迎秋身邊總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人，這些人圍著迎秋，真是讓我很不喜歡。”
無視脖子上的利劍，司空毅朝著雲長清挪了幾分，緊挨著利刃的脖頸出現一道血線。
“上次在宮中讓迎秋跑了，我遺憾了好久，迎秋啊……”
眼看著司空毅的手要碰到雲長清的臉，蕭白安猛然一腳將人踹出數米遠。
嘭的一聲巨響，司空毅後背撞到門板上，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置，胸口火辣辣的痛。